2012年12月11日 星期二

崩毀。


又一次,夢見我的牙齒全數崩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去看了牙醫?我並不懼怕看牙醫的過程,從小就開始看牙醫的我,那些摩拳擦掌的器械音響我從來都沒有介意過。只是突然覺得我的人生就像這些牙一樣病重。你知道雖然小時候蛀牙,到了換牙時期可以彷彿重生,但換牙並不是全部的牙齒同時掉落同時新生;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再一個一個緩慢地回來,但那些尚未離開的病早已附著至另一顆新牙身上繼續吞噬著我。就像那些我尚未來得及分手的病一樣,糾纏,不休。

明明按時刷牙。
我和弟弟因為媽媽不在,爸爸也常不在,很多事情都自己打理,吃飯也是,刷牙也是。就不會餓著肚子,怎麼刷牙老刷不好?弟弟的牙就不像我這樣蛀。或者我是容易蛀牙的體質。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明明拚命地做了每一個被叮囑的步驟,但事情最後卻總是不如想像順利,我根本也不奢求一口潔白編貝般的美牙,只要不蛀牙的健康就好,就算是虛有其表的假象也無妨;但無論如何就是逃不過那些該死的,該來的就是會來。

仍舊進退維谷。如果就連虛有其表都不被命運允許,那麼我,我們還應該要努力去實行那些他們給的規則,走他們指引的道路嗎?如果必須那麼被為難著左右著,我還應該要假設自己是堅強的,微笑著在每一面鏡子前被馴服一般地刷我崩毀的牙嗎?但那句話是怎麼說的:「頭都濕了,能不洗嗎?」一旦稍有遲疑,已是萬劫,不復。

回不去的。沒有人可以,更沒有人可以帶著我回去。我頓時覺得我的人生就像我崩壞的牙齒一樣,只是拖時間而已。他們沒有強健的根基,只有不斷失誤的過去,他們在崩毀,緩慢地無聲地將我帶往死亡。好吧,就算我預期死亡一定並不如我想像的那樣,絕對沒有那麼完美,但還是不自量力地奢侈地偷偷希望,可以有人將我的骨灰灑到我最懷念的淡水。

終有一天,崩毀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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