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31日 星期三

依舊了無新意

白白的



結束在這
一場雨從來不曾進來我的身體
只是滑落不斷的滑落
穿過地心
和另一個表面
那東西
聽說也叫做滲透
也叫做偷
是的我們不配
是擁抱必然的中間那種空洞


我們是的
白白的獲得那種煙火
白白的就被秒針跨過去
被稱之為新
的一年
我感覺自己是
一條刷新的牛仔褲白白的
被穿過


2008年12月29日 星期一

走不出這場夢境。

 


 


繼迷路之後,我在夢裡遇見自己的死亡,夢見自己的魂魄飄盪在軀殼之外冷眼旁觀。


 


你說夜裡我磨牙。他說我在愛情裡頭是笨蛋。誰不是?那天聽她說最近的感情,這麼類似。我倒抽了一口氣,說她這麼傻,但結論仍然是愛有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不傻呢?有些人就是不要命也要抓著愛,可能我們都明白愛的稍縱即逝,可能我們都明白對的頻率多麼難得。


 


但其實我很冷靜很鎮定,我覺得。我看見自己被磨滅的碎屑,在地上窸窣被行走的步伐踩過,被傾斜的月光折射過,我其實覺得他們那麼響亮那麼閃爍,回聲和反光。我不以為有什麼不好,愈惡劣的氣候能夠開愈堅強的花,不是嗎?那些順勢的風反而讓我失去興趣,這麼說真是可惡,但真的是很賤很卑劣。可是我很清楚我被壓抑的部份。


 


就像我清楚夢見自己的死亡,以及靈魂。卻走不出這場夢境。


 


 


2008年12月19日 星期五

靜止。

 


 


 


當我的整個宇宙的行轉都被你這一場風雨而耽擱靜止,捨不得將任何多一分多一秒的注目從此別開。陽光只會將雨晒乾,而你這場風雨卻讓整個宇宙都沉溺水裡,你知道,我脆弱的皮膚日漸退化成鱗,雙足交換為鰭,你是腮而我因你呼吸而換氣。


 


她說,愛不是害怕失去而是努力割捨。我想起血淋淋的梵谷捧著他的左耳;愛的發聲練習說的:並沒有誰因此而和誰在一起。有時候我以為我們走著走著走到了遼闊美麗的草原,但卻驚見時而溫馴時而具攻擊性的跳鼠,誰也不能肯定漫天密佈的雨水會不會將我們沖散,各自漂流,又或者並肩抵擋永無止盡的各種漩渦及暗湧。當你是腮取代我的呼吸,一旦我割捨了你,一旦必須這麼做的時候,我簡直無法想像。


 


但,總是會來的。那天,我必須已經是準備好的。反正已經到了這裡,再也沒有更多能夠割捨的東西。我在你的左邊,等你一聲令下。在此之前,我靜止,時光靜止,荒廢靜止。


2008年12月15日 星期一

也或者是我們始終保持那處縫隙所以總是有風穿透

 


 


 


 


將兩塊玻璃碎片並擱在一起,免不了傷痕滲血的磨合過程;再磨合,亦免不了始終仍然保有一處縫隙讓風穿透。


就像再親密的擁抱仍然空虛那樣,遙遠的距離。


那距離其實是自己;而風也不過是彼此的呼吸。我們都需要一點點退路來粉飾太靠近的慌張。要訣其實在於這距離怎麼維持得剛好,剛好我們都可以各自轉開而又不至於不見蹤影。


 


 


那次的事,你說的對;是我搞砸了。看來我需要彌補的縫隙似乎被我的無心割開了一些,我會努力把自己拉回來一點。


2008年12月8日 星期一

總是有風從縫隙裡來。

 


再也沒有比這個時候更需要村上春樹了,我想。


 


需要吞服的藥丸又添了兩顆半,懸而未決的瑣事不停地堆積,我像一處垃圾場,幾幾乎無法換氣。無時無刻我只在這裡,日復一日感受這些掩埋,又將我多深埋了一寸,我不動,並不是因為不能動。夜黑一天比一天更提早凌遲,我想是因為我遲鈍的視覺造成我極不舒服的感受,我愈是省略的那些離我愈來愈遠,而那些反作用力更盡力的彈跳著我。


 


如果宇宙沒有盡頭,如果沒有,可以讓我縮回我癟腳的殼裡嗎?


 


他們是同時前行的路,但我無法不那麼專注,一分神我便很輕易就在這個城市迷路,很輕易被牽扯我所陌生的目光,輕易潰散我所有強作鎮定的意志。所以你說,有什麼用?我還不是得一個人,看醫生購物提醒自己吃藥設定鬧鐘繳電話費找停車位。我所有的貪圖其實那麼瑣碎卑微。她說,妳必須依賴自己多點。是的是的,你只能是村上春樹,偶爾讓我實現假設。情歌太好聽。


 


你知道。我離不開你,只好支開意志,支開夏宇,支開我自己。太費力,我忽然有種宿醉的頭疼,欲裂。


 


總是有風從縫隙裡來。


 


 


2008年12月5日 星期五

冷淡和懂是雨

 

冷淡和懂是雨--夏宇

 




我才是伯樂。

 除此之外。

 

 

 

 

  當我以為這天氣正趨於平穩,即使早晚溫差極大,仍維持某種被緩慢習慣的速度經過;然而這經過我的日子,天氣仍然驟變,寒流又至。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件好事,我們始終難以決定所謂好壞,他們是被時光定讞的,而不容我或者我們從旁置喙。只是,這冰冷的日子仍使我冷淡了下來,無論天氣被習慣與否,她都只變成她想要的樣子。

 

  昨晚又反覆夢見迷路,在無止盡的疲累中醒轉,不知所措的淚意襲捲我全部的力氣。我還是任性而貪圖,無法被一個時火時冰的瘋狂的愛人滿足,更無法安然於一個體貼的保溫瓶,甚至一本我最朝思暮想的光之書到手後仍然黯然。我後來還是覺得,這世界上能夠滿足自己的人始終只有自己而已。耽溺或者抽離,享樂或者磨折,能夠徹徹底底讓自己滿意的始終是自己。原來冷淡並不能等於平靜,我在雨中懂得了你的冷淡,我的冷淡。

 

  突然想起p.s我愛你,荷莉的好友丹尼絲挑選右先生的方法,如果左右不過這樣就絕對了,事情便簡單許多。但即便明白自己並不完美,事實上一身盡是殘缺破敗,卻總想要一件華美的袍子填補掩飾自己,設法使自己好看。我們心裡眼裡都明白自己身上不完美的那些贅肉,於是這件華服的裁剪該哪裡增減一寸哪裡有所包覆哪裡有所顯露,在心中有一把好根深蒂固的尺。

 

  說什麼都不要的人,其實要的最多。然而,什麼也得不到,如果只是要,卻什麼也無法拿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