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2日 星期日

或者罵一句髒話

「旋轉令某部份肥大另一些瘦下來。」--米米


 


走出你的冬天
低溫仍然需索無度
風都慢慢乾了
和你走過的街道換了髮色
迎接嶄新的單車 


我是其中一輛比較舊的
只有車燈剛換不久
為了抵抗延遲的破曉
城市裡的光害這些夜裡
根本沒有星
我們比昨日更難
辨識彼此的座標 


我只能在
耳機偷偷播放一些鼓聲
讓耳膜腫脹
但有些地方還是脫皮了
我只能塗些乳液
讓自己看起來完好如初  


或者罵一句髒話
讓橡皮擦悔過 


2010年12月7日 星期二

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我想你並不知道。


 


所以你絕口不提,愛一個人應該有多麼辛苦,以任何一種艱辛來面對他所有不合理的要求,即便是需索無度。但是這樣的索求並不能得到任何滿足,因為你只是單方面的將我掏空,卻不給我任何填補的回饋。


 


愛不需要回饋嗎?你別作夢了,我愛你當然需要你也愛我,不然你以為你憑什麼被愛?而我又憑什麼愛你?你不愛,你就沒有立場對我有所要求,而我更沒有任何繼續愛著你的立場面對你的所有要求。你知道嗎?


 


我想你並不知道。


 


所以你以為你的這些舉動都是對的,都是我應該配合你,聽你說話而決定我的每一步伐,但你不知道我的舉步維艱,你不知道我的綁手綁腳,更不知道我的進退維谷。


 


我每一天都避免去思考,以免將自己逼到絕境;我每一個夜晚都在寂寞的崩潰邊緣疲倦而得以入眠;我每一個醒來都是從惡夢中伴隨著極惡劣的情緒,但那不能怪你,我甚至覺得讓你這樣影響我,是我自己的問題。


 


而你毫不在意,那麼自私。假如你不能給或者給不起,假如你沒有責任感沒有愛,就停止那些無理取鬧,停止那些需索無度。


 


我已經被你掏空了。


 


2010年11月14日 星期日

讚美一隻貓的中途

為什麼我們不更獨立呢?
如果海洋必須在我們之間找到出路
以繁殖更多魚群和珊瑚
海草知道自己的本事
而我們


草擬了一片清晨的霧
就朦朧地相伴
就再也不必一個人坐
在一個人身旁
吹冬天的風


很努力挑剔每一個齒縫
舌苔含辛茹苦
唯一的快樂是打櫻桃結的時候
感覺自在的舌頭


讚美一隻貓的中途
有所悔悟 
收到禮物的時候開
心的反應很慢但被針
戳破時卻很快
洩氣 


不如好好一隻氣球
被孩子擁護


2010年11月7日 星期日

潮水箴言20101024


【所有的事物到了極限/帶來的衝擊/都是一樣的/它們就是極限/無關善惡/其中 我們的愛恨/只像是潮汐/循環/來去】


 


 


 


「我的朋友曾告訴我,認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抱希望地去愛他。」


「後來我說,認識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抱任何希望地去愛個人。」


「包括你自己。」


 


 


beautiful woman
"freak yourself out first!!!"
"Then you scare nothing or any other else"


 


【我們總是牢記當時的心情,而不記得自己那時的德行。】







「你的披巾可以像英雄一樣飄揚著,或是把你裹起來動彈不得。」
「在風中,阻擋自己被推動,和推動自己是一樣地需要力氣。」


「風引起無數聲音形成它自己。」


 


 


 


 


嫁禍進行式
「陰謀論無處不是 無所不在」
「如果你習慣從結果往曾經種種看。」
「不過很多時候陰謀論反而健康,新鮮,」
「(除了不好吃...) 而且自然」


[轉貼]《我是許涼涼》序文:少女革命與鬼故事⊙揚澤


《我是許涼涼》序文:少女革命與鬼故事
文 / 楊澤


A.
法國人羅蘭.巴特說過這樣妙語:「上帝存不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帝本來就不應該,同時發明愛情與死亡…

B.
延伸巴特,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說:「上帝存不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帝本來就不應該,同時發明愛情與城市…

C.
聖經上說,愛比死更堅強。

的確,如果沒有死的有限性,人何以證明愛的無限性?

沒有瞬間與永恆的辯證,人又如何證成愛情「瞬間永恆」的真理?

日本漫畫《美少女戰士》中的女主角月光仙子,武器、配備雖然十分陽春,單靠純愛的力量卻能一再擊退邪惡勢力。倒過來,倘若沒有邪惡勢力的威脅,月光仙子又何以成其純愛、真愛的象徵?

D.
也許有人會質疑,愛情到底是一種發現,還是一種發明?

我們是不是應該,反過來這樣說:就像人類先發現愛情,才發現死亡,人類先發明了城市,然後才發明了愛情。

的確,愛與死已變成了,流行文化的一道方程式,而城市正是這道方程式,得以展開歷史辯證的偉大舞台。

E.
延伸巴特,我們是不是應該這樣說:「上帝存不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愛情存不存在…

F.
二十年前,因緣際會,有這麼一座我們身居其中的城市,開始與資本主義大談戀愛,因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消費時代。

在這個城市,產生了各式各樣的風潮或革命,譬如,寵物革命、宅男革命、少女革命,也因此促成了各式各樣,寵物學、宅男學、少女學的論述的誕生。

談到女人從家庭出走,在城市獲得解放,這早已是眾人耳熟能詳女性歷史的主流。進入城市前,女人原來處於權力關係的邊緣,只因為資本主義——城市文明的初戀情人——導致城市興起,帶動了消費革命,女人遂得以在日常生活的實踐過程中,找到新的自我。

G.
回頭看去,二十年前的少女革命其實與消費革命密不可分。
跨國百貨公司紛紛崛起,身體的商品化、時尚化益發受到強調,加上女性主義論述的成功發酵,「姊妹向前走」,少女不單成為新的消費主體,也是新的文化英雄,一時之間,如果套用晚明理學的說法,「滿街都是聖人」——在我們當年的消費城市帝國裡,也似乎,滿街都是美少女戰士。

H.
回頭看去,城市少女當年所經歷的,不只是向外走,也是向內走的一段過程。

向外走也正是一種向內走。向外,頭角崢嶸的城市少女經歷了,與世界的摩擦和碰撞,在校園與職場、家庭與百貨公司之間,發展出各式各樣的拉扯關係;向內,從集體過渡到個體,既純真且世故的城市少女反覆推敲思考,暗自演繹出一個又一個,既浮華且昇華、既保守且爆破的角色造型。

形形色色的城市少女,不管是打扮休閒隨性,舉止落落大方,抑或是穿著整齊套裝,儀態有所矜持,三三兩兩,她們在街道和巷弄之間出沒徘徊,行走著且窺視著這座城市。

我們可以這樣說,她們自成一個族群,卻從來也不願意,輕易的在城市中認出彼此。

I.
二十年後,當讀者看到李維菁一系列標榜為少女學的短篇故事,不禁會興起滄海桑田、往事並不如煙的似曾相識之感。

就如咖啡館、小酒館、PUB當年還猶是新生事物,如今,連便利商店都賣起咖啡和紅酒,看在五年級、六年級的眼裡,別有一種況味。PUB裡仍然是酒促美眉與塔羅牌,揉揉眼睛,卻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當年鬧得轟烈的小少女、革命少女們,如今都已成了拒絕老去的老少女,美其名曰熟女與輕熟女。

借故事人物之口,李維菁說:人近中年,胸中的少女始終不肯走。

可她並不準備回頭是岸。

J.
李維菁寫城市的PUB,寫其中的男歡女愛;她寫陰性的細節,唇蜜、彩色指甲、離子燙、單眼皮及雙眼皮。李維菁也寫不倫,姐弟戀、老少配;她寫感情的出軌,不太直接寫第三者,雖然在她的世界裡,第三者似乎無所不在。

李維菁和她的故事人物,駱以軍說「她的許涼涼們」,都是城市遊魂。李維菁說:她知道自己是鬼,別人卻不知道,她恍恍地在人世中漫遊,無恃無靠,但是也無所渴求,留在這裡就是只剩一雙貪婪的眼睛愛戀世上花花綠綠,五光十色。

李維菁自言,有雙天生滄桑的冷眼,敏於觀察世上的眾生相。如果你以為,她就是長期以來,文化理論千呼萬喚、萬眾期待的「女漫遊者」(flaneuse),那你就錯了。

K.
對照上一代女作家的冷眼,筆下人物往往表現出悲苦淒涼,卻又言語尖峭的特質,李維菁和她的「許涼涼們」(李維菁的命名不無反諷之意),她們的內心卻擁有另一種熱情的鬼火。

李維菁的人物總與世界隔著一層薄膜。談到新一代城市少女,不管是老少女還是小少女,她們的扮演是個頗複雜的題目,無法以幾句話說明白。如果一定要說,「甜」是個關鍵字,「可愛」或「裝可愛」是另一個。

「甜」是那種,在服飾之上之下,自然流露出的很特別的「自愛」。這份「自愛」,我在別的地方說過,既是高度自戀、「自閉」的,卻又極其渴望被他人凝視。說穿了,美麗的衣服、身上的配件配備,不只是孔雀開屏般,都會文明的「奇觀」(spectacle),更是一層量身打造,薄薄的玻璃罩。只是在這些城市少女身上,這層擁有童話色彩的玻璃罩,似乎變成了某種入口即化的糖衣。

李維菁的人物打扮擁有更多細節的趣味性,她們靈活地活在這個消費城市中,不至於像契訶夫式的「套中人」那般僵硬。但這些城市少女的「可愛」並不單純,與其說「可愛」,不如說「裝可愛」。所謂「可愛力量大」:可愛所以力量大,其實就在於它不是可愛,而是裝可愛,因而有一種隱藏的攻擊性,比上一代的「錦衣華服,嚴陣以待」,更具攻守自如的靈活性。

這些美少女戰士們也許不再活在父權的陰影下,卻因為渴望愛情,永遠活在 她們的對象物與慾望物,她們的愛人的凝視與回望之中。

L.
不像過去的三毛,李本人並不是那種離開熟悉環境,四處漂泊的吉普賽人。

借故事人物之口,她告訴我們:她每天在固定時間起床,走固定巷弄,搭固定捷運路線去工作,到固定的咖啡廳,坐固定角落,點固定的餐。

但如果你以為,她是那種以擁有「自己的房間」為滿足,或者那種點一杯咖啡,坐在咖啡館寫作一整天的上一代女作家,你就錯了。

李維菁跨界,但你也可以說,她不跨界。(她的不跨界就是跨界)她是那種,把城市當作天涯海角來流浪,在少女江湖打滾了很久,熟悉各種密碼、律法與遊戲規則的新人類。她長期在職場工作,對於資本主義的消費市場或人肉市場,一點也並不陌生。在這點上,就像在愛情上,她是個老江湖。

M.
李維菁並不特立獨行,她從來不是那種,在群體中大放異彩、馬上帶走你目光的城市少女。反過來,她似乎是那種怪怪的,坐在邊上看著眾人的女孩。她也渴望注視,或者說,她在內心是偷偷地、強烈地渴望著。當你注意到她時,你會被她的氣質,和她看人、看世界的獨特態度所吸引。直到你回過神來,你才恍然,她早已朝你的方向,從容地眨了好幾眼。

西諺有云:好女孩上天堂,壞女孩走四方。那麼怪女孩呢?她們會有她們的心思、她們的鬼計,只是,她們把那些心思、鬼計全部用在她們的愛情,她們的男人身上了。

在「單眼皮」這類短篇中,李維菁公佈了她的性別策略,可算是城市少女學的一個高明套招。敘述者將世界上的男人輕易分成單眼皮和雙眼皮兩種,前者重義,後者情深;她說「單眼皮的眼睛有神、有力,冷靜之下有種抑制的熱情」,而雙眼皮「情感氾濫太過閃爍」,誰會喜歡一個雙眼皮比自己更深的男人呢?何況,電視命理節目也都說,雙眼皮男多情,單眼皮好,冷靜理智。敘述者的對應策略因此是,單眼皮做好情人,雙眼皮做好兄弟。

雖然故事幾經轉折,敘述者最後發現,雙眼皮固然情深,單眼皮固然義重,卻都不是為了她。結局雖帶有黑色喜劇的幽默與苦澀,至少對我這個讀者而言,卻另有一番啟示。城市少女深諳情愛的法則,知道愛情的脆弱與短暫,因此往往設下好幾道防線。第一道防線,可以是死黨、哥兒們,可以是妹妹或美眉,萬萬就不能是情人。

這樣的性別策略還有其他的好處。它讓李維菁,在情與理之間多了偌大的迴旋空間,也讓她有了與男性讀者作者,平起平坐,甚至一決雌雄的機會。

N.
李維菁其實不可能滿足於少女學的。時間的流逝,身旁充滿拒絕離開的幽靈或回憶,壓迫她一定要去問那些終極的大問題,譬如:愛情到底存不存在?愛是否比死更堅強?

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維菁,迫於時間的壓力,開始坐下來寫出她的第一篇故事。可以確定的是,從一開始,她就以過來人或「女鬼」的姿態出現。她的第一道防線早已潰堤,第二道、第三道也都守不住,她卻未輕言放棄。但,寫作絕不是她的最後防線,因為我們看見,她在作品中死去活來,從人變鬼、從鬼變人,隨時準備做反撲。

這點上,李維菁便不單是個老江湖了。我們甚至在她身上嗅到了,那麼一點女浮士德的氣味。像浮士德一樣,她一開始就告訴我們,她死了。的確,有好幾次,她愛得要死要活,她徹底垮了下來。但,野草燒不盡,只要一點休息生養,只要春風一點撩撥,她馬上又變得,像浮士德般,情不自禁、身不由己了起來。死了還要愛,還要愛得益發兇猛,益發情深義重。

O.
就像漫畫中的美少女戰士,李維菁既是不死的少女的精靈,也是不死的愛的精靈。

專屬於少女的那份「自愛」,那種自我的戲劇化,在她的兩部份量較重的小中篇,被推到了頂。我說的是,「我是許涼涼」及「普通的生活」,二者都是寫老少配,前者女大男十三歲,後者男大女二十歲。

老實說,這些並不是什麼獨特的城市傳奇,但眾人往往以八卦心態看待它,其實卻又視若無睹。李維菁以第一人稱觀點,以無比嚴肅的姿態去處理,這種日本人稱為「純愛」的不倫戀,更重要的,去面對內心,那個始終不肯走的少女,那一點始終在城市荒原中明滅閃爍的鬼火。

P.
而這也是李維菁與過去、與世界的對決。上一代女作家以寫作為職志,常擺出類女巫的姿態,透過標榜文字的煉金術或某種超越性,追求自我救贖。李維菁卻化身故事中人,說出這樣的話:我常覺得我無知,無知到無法滄桑……我如此孱弱又這樣帶種。

她又傾向於揭開愛情的夢幻性,兩部小中篇皆見有關階級的大量討論。譬如,底下這樣一段自白:「其實我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些階級的律法了,但我當時以為愛情是唯一可以打破這牢固階層使之崩潰決堤的唯一可能。但,其實什麼都是早被階級化規定好的。這世界,早就規定好了,哪些人會被愛,而哪些人不會被愛。」

這些有關情慾律法與世界律法的討論,似乎構成了某種階級跨界。李維菁卻誠實的告訴我們,這是因為:在現實情慾世界的律法中,我如今也成為卑賤弱勢者,一個中年、平胸、不美麗、不有錢、沒有事業地位的人,一無所有的女人。

Q.
既痴且頹,李維菁和她的敘述者分身,在「普通的生活」結尾,勇敢的打開了愛的黑盒子。

這次,她沒看見自己或愛情的倒影,沒看見小愛,她看見了別的東西。她說:「上帝,我跟你說話,你聽好。打從出生的那一刻我便命定是個不合時宜的存在,終其一生虛度流年,投注對虛妄的執著,人世一切的進程我全不自覺地擦身而過終至於流失,孓然一身讓記憶纏繞。」她又說:「我也必須對你坦承,多數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你的存在,懷疑痛苦的時候我卻又質疑詛咒你……」

在長達數千言的喃喃獨白裡,她展現果敢的知性與感性,探討宇宙萬物,及人世的現實存在與循環。她與上帝平起平坐,變得雄辯滔滔,而上帝啞口無言,似乎只是另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男人。她宣稱,她已破解上帝的密碼或造假,而她的老男人J並不知道:

J、我、還有那成千上萬的你與我,都是宇宙星砂塵埃碎片,然而儘管這些灰燼在碰撞之際,也曾經分享過那樣相同的虛妄與迷離,相同的感受,靈犀撞擊發生閃電一般的震撼與火光,那樣哀愁壯麗。執著成那樣濃烈的,已經不能說是曾經了。
那不可能是回憶。
那不可能是他方,那是此時此刻。
J以為在他方的,其實是此時此刻。

李維菁早不復是她自稱的「女鬼」,那個盤據在她胸中、趕也趕不走的少女。她已經把自己提升到「幽冥界女王」的層次。祝福李維菁,以及所有同她一起走過,那個少女革命時代的台北少女們。


 


2010年11月1日 星期一

南美洲和西非分割後 ----贈琉璃

 


來源就是我很不要臉地四處向人邀詩


 


 


南美洲和西非分割後
----贈琉璃


Raymond Woo (米米)


南美洲和西非分割後
我們一再抗議
一再於另一面繁植蕨和仙人掌
傷痕隱匿於海床
扶植一雙長了蹼的手
大西洋有著無邊際的水份
我們任性地流出溶岩
接收一些賊船之類的男人
於海上
脊椎那些突起的尖角的嶼
一直是兩岸之間
一行死不下沉的淚


 


 


 


*你知道嗎, 南美和非洲本來是一體的, 情況就像人本來是男女同體的, 宙斯為了懲罰人, 把人分割成男女, 而他們注定一生要找尋失去的另一半(米米補充)


 


 


 


 


 


 


 


2010年10月30日 星期六

我們還愛著這個世界

 


 


還是把蓋子蓋上吧
讓這個秋天更悶熟一點
讓寒流被拒於門外 
可是颱風依然
崩潰了一座山
對外的道路
帶走了一些偶數


我感覺病
正在兌換他
努力蒐集的點數
那麼理所當然
必須有人被迫離場
有人被留下
而有人好像
不帶感情看了一部驚悚片
但仍然安睡


我們當然無法理解
我們還愛著這個世界
雖然已經開始沮喪
相約死的時候
絕對要比現在快樂
但快樂總是很快過去
也很快忘記 
所謂的愛究竟是怎麼回事


2010年10月26日 星期二

誰也不能令我脫鞋



 
 
一說你為什麼不能
表現得更平易
近人一點呢?
 
一說愛我
但不能全面
愛我的煙味宿醉以及
一口爛牙
 
除了床
誰也不能令我脫鞋
頂多是跨過
所有和你正面衝突的
路口和月份
 
為了避免那個字
被你弄髒
 

2010年10月15日 星期五

❡有人保持中性

DSC00543.JPG

❡有人保持中性

我一醒來
就把傘忘在
車站

已經到了
難以辨別多好多壞
一把傘的年紀
就算此刻完美的收合
仍不能確定下一個
颱風天
他會不會反骨
會不會讓你
要濕不濕

有人保持中性
為了躲雨
有人
不帶傘也有人
帶了不撐
有人
不出門

多年以後才發現那場雨
不是你
夢中的模樣





2010年9月22日 星期三

我零星的愛著

DSC00500.JPG 


我灑了
很多鹽巴
嚐起來有些苦苦的鎂
也花了很多妝
虛偽你以為的看見
吃下去的黃昏
擴散成刪節號接著沉沒
這艘暈船
將愛
繼續催吐的過程
夜裡的漁火
即將凌晨慢慢淡了
水色的遺失


耐性。吞食
月色。我零星的愛著
並且死在你發現以前
蜻蜓低飛
低低的厭倦




X必然相交於一點
必然有解
否則Y
不成立
我的太妃糖
最後一顆相信
最後一顆溶化
除了愛
乘了告別
等於這一側你未曾抵達的月台



習慣性剪髮
不擅戲水
不擅長留


2010年9月16日 星期四

再舒服一點

DSC00694.JPG 


 


那木樁就這樣
從我的氣球拔出來
我於是緩緩地洩氣乾
癟就剩下橡皮圈等待起
風胡亂捲走沒有樹的
日子們四散
雨後的水漥被踩髒
我的傷口和臉上的妝
花而不實


2010年9月15日 星期三

從這裡開始



2010.12.06 那年夏天寧靜的海/北野武

2010.12.06 情聖終結者

2010.12.05 搖滾未來

2010.12.04 等待媽媽回家的孩子(Grace is gone)

2010.11.26 魔幻時刻

2010.11.15 黑暗中的孩子們

2010.11.11 告別
因為看了書所以並沒有特別的驚喜,可惜。
電影配樂很棒

2010.11.09 戀愛寫真
廣末涼子在這部片裡面是天使

戀愛寫真-廣末涼子.jpg









2010.11.08 與個人無關



2010.11.04 重力小丑  春が,二階から落ちてきた。
如果你享受著生活,就能擺脫地球的重力。《重力小丑》
在這個世界上,你必須成為你希望看到的改變-甘地






2010.11.03 愛情不用翻譯(lost in translation)

2010.10.29 風箏







2010.10.27 手拉你
2010.10.27 命中注定多個你

2010.10.19 魚缸

2010.10.18 風流老闆俏秘書

2010.10.17 玩美女人

2010.10.15 牛仔褲的夏天2




2010.10.01 自虐之詩

2010.09.17 近在咫尺的愛戀

2010.09.16 型男飛行日誌

2010.09.15 維榮之妻

2010年9月7日 星期二

有些事情我們未必能夠客觀

*本篇皆為轉貼*


 


卡維波(刊登於中國時報20100906,我網誌的版本和報紙版本不太一樣。我把刪改的地方以底線標示之)


 


最近由於法官對於性侵兒童案例的判決被視為「輕判」,從而引起某些團體的抗議,甚至揚言動員群眾示威。但是如果對判決理由沒有正反俱陳的深入辯論,只能鼓動民粹的情感反應,無利於公眾理性討論。


 


目前討論這些案例時都強調幼兒的「意願」表達,似乎致力維護幼兒的主體性。然而未成年者的意願和主體性一向被選擇性地理解,例如未成年「自願」與他人發生性關係時,其意願的有效性通常不被承認。因此「意願」應該不適合作為此類案件的核心。


一些團體強調幼兒所受的性侵「傷害」,要求重判。然而對性事懵懂無知的幼兒其實缺乏性自主能力與意識,遭受性侵時因此並非侵害其性自主,就其犯罪性質和後果而言,比較接近偷竊,而非搶劫。所謂「輕判」也有其成立的理由。


 


或說,性侵對年幼兒童會造成比成人還大的傷害,然而這不一定成立。身體傷害或因個案實際情況而造成不同程度和性質的傷害(端視其犯罪手段);心理傷害則可大致分為自主人格尊嚴的創傷,以及驚嚇等類似的情感傷害。這些身心傷害若同時存在便會彼此強化,否則個別傷害就只有單一影響。法律上無行為能力的年幼兒童談不上法律上的自主人格傷害,驚嚇類傷害對於非常年幼的兒童是短暫與淺層的,但是半大不小的兒童因為缺乏理性控制,反而有可能影響較大,可是這類情感傷害在法律考量中並非壓倒性的嚴重。


 


 


有人聲稱兒童性侵會造成一生的嚴重心理傷害,這種因果的推測並不嚴謹,相反的,往往是社會的性觀念才使得兒時遭到性侵的成人感覺傷害,而非性侵行為本身的因果。換句話說,社會的性觀念反而會強化兒時的傷害,使兒時傷害復甦。


 


在目前的案例中,由於社會性觀念中的生殖取向認為性只能在某些適當發生的年齡出現,所以讓人覺得最可惡的是性侵非常年幼或非常年老者。此外,由於兒童是純真的代表,性則是玷污的源頭,所以性侵兒童會嚴重地冒犯旁觀成人的情感,引發公憤。所謂要求重刑,其實是為了平息旁觀者的義憤,而不見得符合兒童實質受傷害的程度。但是越是以重刑懲罰性侵幼兒,就反而越會強化那些兒時遭到性侵者的傷害,因為這些加碼的情感更建構了兒時性侵的嚴重性。可是,我們真的要將性侵的嚴重性建構為無限巨大擴張嗎?


 


這樣說來,社會的性觀念與旁觀者的情感也應該被反省。例如,許多被稱為陰陽人的幼兒就是因為社會截然二元的性別區分觀念和旁觀者的性別焦慮,在未能自主的幼時就被動了手術,往往造成終生性快感的喪失,這樣的傷害卻很少被提及。這種雙重標準提醒我們,不能照單全收目前關於兒童與性的簡單義憤情感話語。


 


在目前民意壓力下產生了準備修法加重刑期的動作,其理由不外乎保護兒童。保護兒童當然不能無限上綱,然而加重刑期是否真能保護兒童?還是加深兒童危險,或者使得重判更難達成?保護兒童不應建立在簡單的報復正義之上,即使為了滿足公眾義憤,刑期修法仍必須建立在合理基礎上。特別是,看似絕對正義的立場,往往容易被政客或媚俗者利用來美化自己的道德光環,錯誤立法遺害更大。當年為嚇阻未成年援交而成立的兒少29條惡法殷鑑不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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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轉自Ted Chen :


這兩段話(上面粗體字的部份),是卡維波觀點裡頭,最重要也最精緻的兩句話,可是撇開人民的義憤跟懲罰的相對關係不談,讓我們直接來檢視一下文章中關於"傷害性"跟"強化"兩大社會迷思的假設,我想暫時先將年齡層設定在六歲以下的兒童來反問的是,傷害性跟強化的情況,究竟有沒有發生?它們是否有因果關係,又是誰引起誰的?是因為成人太憤怒,而顯得兒童太無辜,才強化了傷害的程度,還是這種傷害太嚴重,才導致了兒童太無辜,成人太憤怒的結果,或者是有第三者可能性?

卡老師關於"意願"的論點,老實講我意見保留,因為他將未成年人全都放在同一個組距中來看待,事實上實際情況應該不是如此,尤其是這句"無知的幼兒其實缺乏性自主能力與意識,遭受性侵時因此並非侵害其性自主,就其犯罪性質和後果而言,比較接近偷竊,而非搶劫"話,有可能是整篇文章中最有爭議性也最挑釁的一段陳述。


我知道這不是這篇文章的原意,但這樣的一句陳述,在某些地方也可能被理解成"原住民的原始心靈並不曉得自主、自我跟財產的觀念,所以白人入侵跟使用他們的資源、身體,其實並沒有搶劫或偷竊的問題,既然他們沒有自我跟私有財產的觀念。"


幼兒的創傷是否是被建構或強化出來的,這點我想連孩子長大後的結果都不能幫助我們了解事實真相,既然成長就是在社會建構的過程之中共生的話,可見樣本早已遭受污染。但是作為同樣社會建構的一個可能是,我們是否能夠先承認幫孩子預留身體主體的空間,幫助他們排除一些可能在將來會阻礙他們發展自主能力的"機會",承認對尤其是六七歲以下的孩子,無論是任何一種跟成人之間發生的性行為,都像是當年無論是刻意或無知的白人對印地安人的理解方式,或者像是避免灰熊人對灰熊產生的情結與其悲劇結局。既然孩子是不可能擁有主動要求性行為的自主能力,他就同樣不可能有主動接受性行為的自主能力,在這個前提下,我看不出有什麼可以是不符合強制性規範的,即便孩子是智能或精神方面有障礙者更能看出這種權利預先保留原則的重要性,除非對方也是個年紀稍長具有模仿能力的小孩,或者是精神或智商有障礙的成年人。當然這點需要跟社會可能產生的道德強化與其對孩子的二次創傷種種的複雜問題,需要先做個簡單的切割才行。


像從前芙蓉鎮裡頭的情節,小女孩拿著鋤頭在院子完,玩完了把鋤頭一丟就回家去,老長工走近鋤頭看見上面略有血跡,悄悄把鋤頭找個安全的地方存放,直到小女孩長大了,嫁人,在新婚夜隔天早上,老長工再把鋤頭拿出來趕到小姐嫁處,幫跪在婆家院裡被懷疑不是處女之身的小姐洗刷清白。


陌生人還算單純,最怕就是"怪叔叔"或"大哥哥"那種的,既有權力又有熟識到信任不等的關係,再加上以軟施硬,孩子根本招架不住。也許小孩不見得懂得那些行為代表什麼意思,可是這不代表他們不會有錯愕、羞恥或感到陰暗痛苦,他們只是找不到話說,因為他們的人格跟表達能力還未發展成熟,到底是有表達能力比較痛苦,還是沒有表達痛苦的能力比較痛苦?我知道有些小孩會將這種經驗轉化成是自己的錯誤所造成的羞恥,另外一些也有可能從被害者變成加害人,這些都是血淋淋的經驗,不是一句社會建構所強化的傷害那麼簡單的推論而完全沒有證明就能夠蓋過。


Hon Yih :其實我覺得關於童年性侵這問題附魔者(陳雪)寫得滿精準的。我的親人就有童年性侵的受害者。基本上過程和她寫得差不多。被性侵的當下,因為被摸是個帶有意義的犯罪,在內容超過兒童理解的情境之下,只是造成驚愕、恐懼而羞恥。成年而(秘密的)理解犯罪的內容後,對受害者本身來說重返當時情境更是個二度傷害。這點上我倒是可以理解卡老師的說法。


Ted Chen :
原始人看到自己無法理解的閃電打雷或火山爆發,受到的驚嚇恐懼敬畏之心如此之大,竟然還發明了宗教來安自己太歲,那種被性侵的經驗是羞恥或是像原始人從自然災害中感受到的神聖,兩者的相通之處正來自那個神秘無法解釋的部份,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卡維波的說法也有可能是社會建構物的一部分,是另外一種形式的二度傷害,他的說法也有可能在將傷害抹平和諧的情況下,剝奪受創者的種種感觸與權利,破壞了他們的價值與感知系統,很多身體上心理上或經驗上的痛苦,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給否定掉,這比粗糙的要求被害者要去原諒遺忘的那種論述,更帶有本質上的惡意。

最大的問題在於,他沒辦法提出有效的證據說明傷害不曾存在,或嚴重的傷害總是來自社會負面的強化過程這麼重要的指控;在為受害者仗義執言的過程中,他在論述中自己的"位置"跟有類似經驗者的"位置"的主客體關係,出現了很大的矛盾。最後,他的性權邏輯傾向於把性當成一個自由的"言論市場",所謂的(性)市場安納其主義,每個人都可以在裡頭交易與交換,只要是兩情相願或沒有受害者產生,他人或公權力就無權介入。

姑且不論性交換的生物道德或哲學問題。這種說法假設的基礎點是每個人在行動跟做選擇間,來去自如,都是自由平等的,而對於一個六歲女童跟三十歲男人的忘年之交,我們又何必去輕忽女童的主體性?或反過來過度強調懵懂的她可能收到的傷害?鄉親哪~其實真正將女童把玩在手中含在嘴裡不捏緊不放手也不吞下也不脫口終日樂道忘饑愛不釋手的正是他這種論述阿,這是什麼樣的一種論述戀童症?


對人類而言,性跟暴力,生殖與死亡數者之間,具有很神秘的濃縮與換置的關係,因為它觸碰到生物跟人性交集也最敏感黑暗的那一塊地帶,這也說明了為何性犯罪特別讓人感到不安,對意願的認定特別敏感,同時也讓感覺到自己是被傷害的人感覺更糟得無以復加。


 


TZF:


要這樣完全不顧社會現實也可以啊,我們就來這樣幹。老子有楚失弓的故事,那我們以後也就直接拿別人的東西反正你的也是我的,丟了也是天下的。更博愛一點就像侏儒黑猩猩一樣,小的幹老的雄雄雌雌愛怎麼幹怎麼幹,路邊放隻狗給人幹,幹完投錢給飼主。也不用在意什麼侵佔罪或是強盜罪,也不用性侵罪啥小的。喔,有這理想很好啊,但是放在真實生活裡可以嗎?人民素質普遍沒有到能討論這個議題的時候,你就丟出來討論,這不就跟廢死一樣嗎?其它的刑罰配套和罰度完全不能彌補死刑和有期徒刑中間的差異,就空談廢死,就是蠢。我朋友說當她哥把老二放到她嘴裡的時候,她希望就這樣死掉算了。妳覺得呢?她二十幾快三十了,常常在半夜驚醒,我想問那個小孩子有辦法在兒童的時候就處理這些事情?她是她媽的兒童耶,他媽的,為文者也保護不了兒童還談什麼正義?


2010年9月4日 星期六

生日禮物

沈默 





接下來,妳會進入一種公轉
所有地上的影子,都要懸浮了
圍繞妳,也許有煙火,而也許更寂寞
但靜靜的,一棵璀璨的樹
無數長著蠟燭的枝椏,深刻地穿過
眼瞳,在邊緣處,妳目睹
宇宙的發生,願望來自所凝視的物體
妳被幾千種手拱著,到夜空
到妳所親愛的人心上,妳將是唯一的
唯一的質量


2010/07/06


自覺討論

我想像的世界根本是不存在的?或者只在你身上不能成立?一個人對於自己能力所及必須感到自覺,我無法改變你無能為力的部份,只好放棄改變你。那麼也只好離開你或者改變我自己。在這個部份,我們已經失去了平衡,失去控制。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我感到不適,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如果愛本身就是個難以平衡的東西,我所想像的自然也成了一種奢望。


當我迎合你的自慰行為,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同理心?但你仍然說這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你不反省,我給你的就變成理所當然。這才是我後來的不爽。這不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是自覺程度的不同。什麼總比去找另一個女人好?我才不要這麼退而求其次的結論。


 


‎1. 某個部分的某個程度上來說,我是同意的,但你最好適可而止。
2. 我只是自私的利用你來滿足我和我自己的辯證和理論。
3. 畢竟還是要至少在彼此滿意的程度上建立共識。


2010.09.04


 


仍然是你爽就好。抱歉,我做不到。你沒有同理心,我不能老是同情我自己。


2010.09.17


練習題【城迷】

Ventriloquism


 


原諒時間對我扯
。請夜精準一點
翻過女性主義的圍
淹死了糖果的舌
可恥不清假如桐花
我的誠懇
行版如雨下的困惑
故作灑脫淌了一地


流過鮮紅的花
小心凋零如助詞
當一陣風不停
留住陌生人的左耳
習慣重蹈覆轍
織蛛的牢不時在
倒數明日飛走的
蜻蜓走過的斑馬


整列的燈
一起玩火的樹
迷路的蠟
請夜來馬不停蹄
請月亮我
不斷的失眠


 


改寫自buty307:【城】


2010年9月3日 星期五

親愛的,你今天打手槍了嗎?

原由:親愛的,你今天打手槍了嗎?





以下轉自韓毅:


如果要嚴肅的討論的話,我認為關鍵是女性主義讓女人不再需要成為丈夫的性交機器時,卻沒有發展同樣的學理,教導男性排遣原本可以任意不受限制的性慾。



我剛剛說的是一半的問題。另一半的問題是男人對於本身的危機沒有感覺。因為男人都自認為了解自己的身體。事實上,在失敗的性別教育下,男性對自己身體的誤解、對「性」這件事的誤會和女性一樣多。有些單親媽媽撫養的男人長到20幾歲才知道包皮如何清理。



這道理就像女生都大學畢業了才知道小陰唇怎麼清理一樣,是一種無知。可是問題來了,社會是男大女小。傳統上,男人要教導女人關於性的知識。最扭曲的時候,由男人替女人定義什麼叫高潮、怎樣叫快樂。當然現在的情況改善了,女人不再需要假高潮,大聲說以前不敢說的真話,但男人並沒有從權威中解放出來。



男人固執的認為,自己只有一個性感帶,那就是龜頭。「只要刺激他的下面他就會爽」,這件事情後來演變成「只有刺激他的下面,他才會爽」。每個男人都覺得這是不需要挑戰的真理,就算他沒有資格教導女人的快樂,至少自已的身體自己最懂,他才知道要如何自由自慰。然而事實上有可能這是錯誤的認識。



可是女性主義沒有發現男性有這種困境。對女性主義者來說,男人根本不需要性解放。因為在SEX這件事情上,男人本來就是自由自在的,可以強迫女人做愛,做任何他爽的事。但女性主義者忽略了男人在本質上,其實和自己的身體非常疏離。



對男人來說,自慰可以得到快感。但是自慰不是SEX。所謂的SEX是只可以和女人做的。這是男人在青春期就認識的道理,如果你把自己學會打手槍的事情講出去,那麼下場基本上就是你會被其他男同學恥笑。為什麼?因為打手槍根本就不是SEX,他就只是打手槍而已。



這種觀念之下,男人錯誤的認為只有SEX才是「真正」的經驗。打手槍是「假」的SEX,是真正性交的替代品。他需要和一個女人性交,他才能夠完整。只會打槍基本上,就是悲哀,殘缺不全的。為什麼?因為他連一個女人都把不到。



這就是為什麼男人打槍需要A片,而女人自慰只需要蓮蓬頭。因為他需要那種完整的感覺,只有AV女優才可以安慰他。看看A片吧,男人不需要整部A片,只需要A片中的女人(A片裡的男人都是無臉男)。到最後,他甚至不需要A片裡的女人。



到最後,他只需要一個抽插的畫面就好了。為什麼?因為男人錯誤假設自己只有龜頭會爽啊,那當然是補償自己的龜頭就好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A片充滿了無聊的活塞運動,因為對男人來說,那就是唯一有意義的東西啊。



但是,女性主義改變了這一切。丈夫不再有權力任意強迫妻子性交。這等於是宣告永遠把男人放逐在天堂之外,因為父權意識只承認一種性愛,那就是和女性正確的SEX。這是男人性別認同的關鍵,卻被放在男人從此無法掌握的範圍外,被女人保管了。之後,男人就進入了一個新時代:哀求女人讓他做愛的時代。

在哀求時代,男人發明了兩個神話。以前的男人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女人想幹拉了就幹,所以問上一輩要怎麼處理是沒有用的。他們只會告訴你錯誤的答案:你找的女人就是賤,或是你找的女人不夠愛你。這是第一個神話:假設世界上還有會溫柔對待你、甘願順服於你的女人,你只是沒遇到而已。


第二個神話是:女性,男性,生理和腦子的構造本不相同。在哀求時代,這簡直是最大的悲劇,因為這等於男人要學會特別的溝通方式,用盡各種有創意的方法嚐試,才能從女人身上獲得他的SEX,獲得他的完整。所有的男人都相信女人需要溫柔對待、特別對待,有一種獵豔的方法。



這種「和外星人的外交工作」,包括平時扮演得翩翩有禮、溫柔體貼、花枝招展、幽默風趣、強壯可靠、多情不膩、專注耐心……男人錯誤的相信,有一種「特別的」方式,「需要」用來對待一個「特別的」物種,有一天,自己就會被女人接受。



但是,這些都是神話。這些都是錯誤的信仰。男人用這些方式可以短暫的欺騙一個女人,但是有一天,女人察覺到了某種不對。她可能發現他的溫柔扮演只為了扮演了,或是男人只想和她做愛,不想和她做其它事了。於是她抽回了身體。她不想再和她的男人做愛了。對女人來說。這是一種感情的變質。



但是對男人來說,這份感情才正要走進(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啊……)愛欲的本質。就在這個時候,女人離開他了。帶著她的身體,帶著他的SEX,帶著他的「完整」離開了。於是,男人絕望了。他會朦朧的認識到「一切都是虛假的」、「大和撫子已死」這類的事實。



這種不安全感,深深的襲擊了男人。他會深刻的覺悟到,自己的SEX,自己的完整性不能再拖管在女人那邊。或者,他會深刻的覺悟到自己一生都不能離開女人(如果他還渴望完整)
到此,男人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變成不斷看A片,詛咒女人,一面自己顧著自己的打槍。另一種就是不斷追求各種各樣的女人,追到了就甩掉,因為就算不甩掉,總有一天女人也一定會離開他。



有一些仍然相信上一輩的神話,認為「自己只是運氣不好沒有娶到溫柔的老婆」的男人,他們在這個時代唯一的選擇就是娶越南新娘了。


問題一:如果女友/太太並沒有拒絕他,是不是表示女人無法滿足男人?答案是NO。而且不管女人有多用力滿足他,都和問題無關。男人深深的認知到,總有一天女人會拒絕他,這也不是女人的錯,因為女人總有不想做的時候吧!太太或女友可以滿足他,一次,兩次,三次,可是二十次,三百次之後呢?



女人拒絕男人,對她來說可能就像拒絕洗碗一樣。但是因為男人有那麼多錯誤的觀念,當他開口要求作愛,他渴望的是人格的完整。所以拒絕做愛,對男人來說是深刻的屈辱,是對他這個人的否定。如果你隨便玩弄男人的陰莖,對龜頭不大尊敬覺得龜頭很可愛,其實都有可能會深深傷害你的男人。



第二個問題:又或者說,男人可能必須靠手才能滿足的狀態之下,又隱瞞著對方,這樣應該嗎?答案是YES。如果他真的必須用手,代表他只是不願意再承受妻子,女友離開的一天。如果他真的必須用手,那總比他必須每天換一個女人好。



做為一個女友或妻子,這時就假裝沒看到,讓男人乖乖的去自慰吧。所有捍衛男人自慰正當性的文章(包括這篇)都強調兩件事:保衛尊嚴、不求人。「尊嚴」就是我所謂的「完整性」,「不求人」則已經是沙文男人對女性主義的最大實踐,一種充滿女神信仰破滅的哀悼。



更重要的是,男人可以藉著自慰,去修復他和他的身體之間的隔閡與疏離,好好的重新認識他的身體。這是正面的事情,是健康性別認同的基礎。下次遇到男友自慰,請不要嘲笑他,更重要的是不要責罵他。只要溫柔的讓他享有一個私密抒情空間就好了。



就像這篇文章所說:「最貼心的舉動,是情人悄悄地幫你把衛生紙盒放在電腦桌前;最識大體的女人,是看見男友在廁所裡「把握良雞」時,不大驚小怪、花容失色,而是悄悄地把門關上」



在文章的最後,我有些地方要做最後澄清:第一,我認為女性主義是問題最大因素,但是我不認為女性主義「有錯」。女性主義只是製造了一個新時代,而這個時代的男人不知何去何從而已。真正有錯的是父權遺留下來的錯誤觀念,那些才是真男人該挺身對付的。



第二,女性主義之所以無法看見這個問題,原因是女性主義假設了男人是個「天然、已解放」的性別。而忽略了事實上,父權制度影響的男性錯誤觀念,可能和女人錯誤觀念一樣多。它讓男人「誤以為」自己得到了身體和SEX的自由,事實上,他只是一種極度不多元化的性。



如果你的男人允許,就把他用鐵鍊綁在床頭和床腳,確定他無法掙脫或反抗以後,努力挑逗他身上「不屬於龜頭」的每一個地方吧。因為男人的錯誤觀念,他一開始會很憤怒,因為他無法掌握情況,因為他不相信自己身上有其他性感帶。他只會告訴企圖幫他改變的女人「這樣很癢」。但是不要管他,愛戀他的身體,認真的告訴男人你喜歡他身體的哪個部位,嚴峻的命令男人閉起眼睛好好享受你的調教吧。在最後的最後,也別忘了獎賞他的龜頭讓他射精。對於已經進化的女性來說,性是全身上下都可以發達滿足的;但很遺憾男人還留在恐龍時代而且他需要你的幫助,所以開發的同時別忘了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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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還是非常哀傷。


但「那總比他必須每天換一個女人好。」這句話仔細一想還是非常哀傷的啊。
總是有人不肯正視自己的問題然後歸咎給其他(傳統)。此時的父權主義或女性主義根本不是問題所在。「你」才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也很想同意,但從頭到尾我覺得除了「更重要的是,男人可以藉著自慰,去修復他和他的身體之間的隔閡與疏離,好好的重新認識他的身體。這是正面的事情,是健康性別認同的基礎。」這段以外,其他都無法說服我。


但這一段發揮了最大的功能。


韓:我同意珍妮一件事:主義需要實踐。如果徒有性別研究,卻沒有養成清潔坐墊的習慣,那麼研究再多都是假的。問題在於實踐遇到的困難。我是一名男性,當我說出我的性別思考,請問我真的是像我自以為的陳述、破除性別迷思,還是我只是(用性別優勢)壓制珍妮的觀念?這是個矛盾而我很難有所行動啊


至於珍妮說的「改變」,這就真的一針見血。觀念上,我可以盡可能的摧毀、重建我的性別認同。但行動上,假如我今天擦了坐墊,我真的改變了嗎?或者我只是模仿......一個「懂得尊重女人」的別人?


在我的經驗,性別實踐最好止於自身,不要推及他人。一個男人可以反對處女情結,但是如果他就這樣冠冕堂皇的說服其他人共同製造一堆非處女,那也是完全荒謬的。


而我甚至會推進一步,如果對方真的是個根深蒂固的性別歧視者,或許應該要讓他保留他的觀點。因為打破、強制、扭轉,這些都有共同的風險,就是製造新的霸權。比方說環保。保育鯨豚當然是好事,但如果直接禁止日本人獵鯨豚,就等於是用自己的風俗去壓制別人的觀念。我想性別也一樣。


記憶 ⊙夏宇

記憶 ⊙夏宇

忘了 兩個音節在
微微鼓起的兩頰
舌尖頂往上顎 輕輕吐氣:
忘了。種一些金針花
煮湯 遺忘

找一扇有用的牆挖一個
無用的洞裝了木頭框子安上
玻璃冬天雪就下了就用
玻璃和雪忘了忘了


風的方式大概最好
尤其是龍捲風 降落你
在匪夷所思的谷底
聽見有人 
吹一根短笛 五個孔裝著
遲疑的口氣 曲名叫做
「記憶」 散在風裡

發明一種新的舞步如何左一步
右一步向前三步向後三步旋
轉旋轉旋轉啊音樂忽然
停了所有的鞋子飛走所有的門
砰然關起所有的人
忘記了你

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帶一個甕
起初呢無非只是簡單的
陶藝渾沌的泥
柔軟 沉重 壓抑 被揉捏
壓擠 一心一意
想做甕 多大的口就有
多大的虛空 多好
作一個甕為了

忘記你。或者走一走橋
可不可以挽一個野餐籃
在意志的鋼的邊緣行走
單腳跳躍一步一步靠近了
靠近你和海用一整個海夠不夠
做三個空中翻滾
然後落下
然後死


再進去一點


 


 


從向日葵來到蒲公英
我是朝顏
而你含羞草
我想為你朗讀
用潮濕腐敗的嗓音
繁殖黴菌
用一整把梅雨季


還不夠
一杯拿鐵換一杯 
可樂
海甜蜜的死於煙
如釋重負


你寫的字越來越小
繩子越搓越長
你慢慢年輕了我
慢慢阿茲海默
7天就足以凋零
記憶穿過的一襲浪花


那時我會離開
花更堅定
果敢的距離 
再進去一點 
就月亮 


2010年8月27日 星期五

流浪是無可取消的

既然我們都醒了
就不妨更厭世一些
雨是不可原諒的
模棱兩可


沉於安穩但流浪
是無可取消的
永不變形的基因
有人稱之為愛
有人說謊


有人緊接著
被取代
無可取代
在每一個港口攤曬 
或著趁浪花
尚未完全枯萎的片刻 
金黃色的繁殖 


繁殖魚腥味的港口
作為觀光勝地
曠日費時
混凝土
混蛋
混水


2010年8月25日 星期三

安靜討論我們

 


 


站在筆上

的懸崖我跳不出
一支舞

關於屋
的掉髮

和堵塞的喉嚨


已抵達滿水位

我還沒學好哽咽的口氣

他在牆上的畫斜眼看我

從泡水的眼裡

流露正確的荒謬性

唉我最後的忘記

竟然是你背上的刺青


但我

只是你留下的一個字

此刻也已經是

模糊難辨

而陌生的孩子 


2010年8月21日 星期六

偷題練習啪兔

失言

隨著曝光和受潮
我們團結成了一塊
光仍然穿過我們的身體
曲折成譜
我們從未交換
那些想法
畢竟透徹的極容易理解
我們互相理解

現在我們一塊了女性主義
也一塊了物化自己

**又是偷題練習(偷自Raymond Woo)


 


 




◎圈圈

(。)
在括弧裡面
吹口哨


也有人讚不絕口
不提愛你
提水桶


(O)

**又是偷題,偷自Sophie Chen


 


2010年8月20日 星期五

我想和你討論一下我寫壞的那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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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已經分不清楚
眼睛是一出生就偏向暗黑
還是因為那些字
一筆勾銷


大家都討論好的也沒甚麼
意思是說也只能那麼做
畢竟壞到骨子裡難免不值一提 
除非大卸八塊
那又沒甚麼好說 


就留在不被提起的水桶
等你一腳來絆倒
讓我們流於一種水平
但各自懷有腳印的心事
滲入地下組織 


顏色鮮豔的時候
我們老想像她有毒
那麼易於分辨 
在各種管道之中流竄
譬如蛇
並不真的被攫獲
稱之為精神
供你解剖研究


 


 


**好吧這是通俗的歌詞XD


2010年8月12日 星期四

偷題練習

偷別人的題目這樣也挺有趣
(只是偷題,和原詩毫無關聯)
偷題練習:

◎是我

(偷題自ZY)

我是你的廢話
留了好多寫過的紙條
一一把他揉皺
有的字穿過水珠想
念的聲音就立體起來



◎假設黎明的某種可能性

(偷題自Margaret May)

不為什麼摔碎
突然需要一點聲音
鳥叫醒了黎明
而我是水杯
可能濕了一地


2010年8月8日 星期日

連連看⊙夏宇

連連看⊙夏宇

信封   圖釘
自由   磁鐵
人行道  五樓
手電筒  鼓
方法   笑
鉛字   □□
著    無邪的
寶藍   挖


 


 


1.下雨天連連看


一種藍色並且是寶藍
無邪的挖著冰淇淋
□□笑了:誰沒有鉛字的年代
五樓以為自己是鼓


思索著人行道和自由的交惡
手電筒從信封中跌落圖釘
磁鐵毫無抗拒的方法


0808


 


2.三更半夜連連看


圖釘在信封上挖了一個□□
像他在手電筒面前的笑
著魔的鼓是寶藍無邪的
磁鐵以及自由
人行道以及五樓
那方法便利得如鉛字



 0809


2010年8月5日 星期四

<雨水一盒>





 






詞:夏宇
曲:陳綺貞
編曲:陳建騏
演唱:徐堰鈴

每當日子渾圓飽滿我就一籌莫展
我閃爍其辭丟三忘四
我感覺自己完全地不可靠 我是
我猜 我會 慢慢瘋掉最好不要

那些下午決定要走我一無所有
只能留給你雨水一盒
我這麼孤單難以預料 我想
我是 我會 慢慢瘋掉 最好不要

你必須了解我無法繼續下去
到未來那許諾之地在那裡
我是那麼那麼愛你我們言不及義
不停擁吻就像那些法國電影

我從來不喜歡那些現成的人生隱喻
除了遙遠異地一台點唱機
讓我投下一枚銅幣慢慢跳舞

你必須了解我無法繼續下去
到未來那許諾之地我不停
不停(不停)離題偏移永遠到達不了
目的地永遠到(達)不了目的地


既使在最值得一提的下午
對於告別我也還是顯得粗魯
我在琴弦上把每個音都彈得飽滿了
一顆一顆雨水都落在盒子裡了

一盒乾淨透明的雨水我從來不知道
盒子上有個裂縫雨水又要
滿滿一盒雨水又要慢慢漏掉


2010年8月3日 星期二

肉體的精神

或者應該更濃縮
果汁應該新鮮
不如切片?
不如什麼也不
讓他慢慢形而上腐爛


0802


2010年7月28日 星期三

✁愛慕虛榮




愛慕虛榮

1.
曾經她伸長了脖子
看著我的湖水
沒有風平
浪靜的
小路蜿蜒而雨水荒蕪

無可靠的藤蔓
緩慢的疼
血在水裡暈開的無限
稀釋無法
無天



2.
有人丟下
垃圾有人撿起
有人髒了一點有人以為
離開就是乾淨
起碼別人的眼睛乾淨

耳朵也很乾淨
我們習慣讓自己保持
套裝的整齊
但泥土是髒的
他們又偷又騙又搶
僱你來耕作
再將收穫賣給你


3.
糖果然是蛀牙的
所有結構都害怕樓梯
記憶中的迴旋曲
她穿過我的身體
後來把我脫下
我是魚鱗以及腹中的黑水

別忘記魚刺
你的河岸不停靠船
船夫怎麼回家呢
即使我們是有線的
他們仍無限擴大
蝦蟹一般虛張聲勢



4.
摔碎了雨
摔碎了記憶
摔碎是一種集合
他們回來的時候
抵抗是岩石
最後是沙灘
留不住再多的
口沫橫飛

她還是走過去了
寄居蟹換殼那麼平靜
但海總是隱匿潮聲
偶爾我還是一樣刺蝟
偶爾又想像塊餅乾
讓人口渴
雨又停得你措手不及





5.
夢中的電梯
我等在門外你醒了嗎
我們比賽
看誰先跑出未來
請等候槍響

但電梯內空無一人
我是你
心裡的孩子
早你一步
通往夢中的密道
慢慢離題
沒有人願意自夢中醒來

0728

6.
我想知道火車
後來都在哪裡停下來
生活或者死去
在傻瓜相紙的背光處
公園的草地上
提供孩子未來的想像
老人未盡的憂傷

車廂裡的風扇
車窗外的風景
一樣顛簸
況且
況且
時間比軋過的碎石
比記得還扁

他們後來甚至戒了菸

0801



7.
為什麼不去愛
你壞掉的鞋子
他要我
再輕一點
要不曲折的腳趾
將走進橘紅的黃昏

不如貓
隨處攤開一本書
就夢遊起來
有時候只能選擇脫鞋
那種很鳥的姿勢



8.
命題過於偶然
我在雨天裡
找不到一把傘
傘下沒完沒了的意思
屍橫遍野

我聽見嘆息
不偏不倚
閃電一樣落下來

0802





喜菡文學網電子報復刊007號






2010年7月27日 星期二

決定養隻寵物就叫他滾

DSC00498.JPG 


 


雨到這裡的時候
我們都口渴了起來
魚是張嘴但沉默是大霧
只有耳朵任憑處置
希望是搖滾樂
古典太壓抑了 


我們這麼草莓的口味
跳跳糖
這麼說也有點意思
可以拿來做果醬
這麼混這麼甜蜜
這麼暴力這麼
決定養隻寵物
就叫他滾 


2010年7月23日 星期五

✁花而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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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夜晚我像水
滾過一些杯子
滾過花
滾過莖
滾過你走失的夏天
滾過他撕裂的傷口
滾過她丟棄的廢話

每個夜晚我都擁有
不同的形狀
顏色和聲音
每到早上我就背離
回去地下
回去水管路
回去夢我的夢
被稱之為
而不實 

2010年7月21日 星期三

而我早已學會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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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光的下午摩娑我
的頭髮
的分岔
的我看見
是陰天的房間
打雷的時候 


你在夢裡
穿越我的身體
變成輪胎而我是霧
然後是鹿
我即是樹等你推翻
樹上的鞦韆
搖晃的蟬聲被雨暈開 


你捲起畫
刨空我的眼珠 
打包你
唯一的行李
我在箱子裡空等
一隻兔子躍出
你眼睜睜
我眼睜睜
月亮 
托腮的樣子 


他們都慢慢變小
而我早已學會藏匿 


2010年7月14日 星期三

我後來覺得他們像 長壞的指甲

 


 


 


我是深深嵌入
你肉裡的指甲
你就剪下
反正會慢慢回來
但仍不是你喜愛的模樣



作為一則徹底的謊
屋簷極傾頹
而你多雨
的靈魂
是過季的大衣
被摺進安穩的冬眠
颱風遲遲不來


更赤裸的相認
脫下盜汗的文明
剝落的蔻丹
擁戴我親吻我


我是深深嵌入你
肉裡的指甲


2010年7月13日 星期二

她美麗得鮮豔得要死

 


 



 


 


相對來說美麗是比較
易於腐敗的一種
香氣四溢的時候
她已經是疏於照顧的
筆畫錯誤


她美麗得鮮豔得
要死的指甲油
更易於剝落
易於窒息的愛過
就那麼壓抑了
一個下午


 


 




2010年7月9日 星期五

她說:珍妮就像括弧

 


她說:珍妮就像括弧


 


 



*括弧
  
  珍妮在三三那裡說她喜歡(括弧)。

  嗯,我也覺得珍妮就像括弧。該怎麼說呢,珍妮用她的雙手擁抱我們,就像括弧。珍妮認真的過著日子,在每個反覆的平凡裡將特別的日常括弧出來,她不僅僅是將之存放在自己的心上,她也從不吝於與別人分享。

  珍妮的心就像括弧。她框住了自己和總是梗在心頭的那些,我也說不上來是瑣事還回憶,我想那些被括弧關在心裡的東西只有珍妮自己曉得。她想放它們走,但珍妮的心是括弧。

  珍妮的嘴是括弧。上下各一瓣,就像那符號。有時候心直口快沒有關係,因為她總是會像括弧那樣額外補充點東西。她能吐出一口美麗的字,就像她能寫得一手漂亮的字一樣,在某些段落你會忍不住想要括弧,偷偷的把那些東西藏在自己的心裡,當作是一種教材、一種學習或是一種教訓。

  很快的你會發現,珍妮是真切的、認真的一個符號。她是個很用力寫出來的括弧。珍妮說她喜歡括弧,我也覺得珍妮就像括弧。嗯,這就是(珍妮)。

  但是好奇怪噢,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見過珍妮。哈哈,我好像能知道我喜歡她的原因了,為什麼總是覺得珍妮親近。我想這些我腦海裡自行想像的故事就留著吧,日後若有機會,我想我能和珍妮分享。


2010年7月8日 星期四

我越車越遠了自己,來不及你。



 


 


他度日她的如年


 


 


他聞起來就像一瓶沙士
她畫餅他的充飢他度日她的如年
他是寂寞的複數 
她的門閂是酸
富庶的相反是他
(他們會不會幫她蓋一座九層塔)
她頭髮他的胸膛他晴朗她的情郎
有一天大家都會變做土壤
他海過一艘船
她山過一個夜晚
星期三喜歡下雨
他們被雨織成神仙魚
眼睛被拆成謎語
然而他躲在她的鐵皮裡
靠著時間的椅背
慢慢發明一種敲打


他越是太陽她越是月亮 


 


@越車越遠 P.159


 


 


********************************************


我其實並不太習慣她的押韻和重複重複,但她的詩有某種感情深深吸引著我投入。


深深深深地戀上一個人,然後厭煩。
這就是我。
 


而我以為這樣更划算





重疊的部份在遺忘的前提下等同虛設@三三


 




因為想要
交換交換我來
到跳蚤市場
更接近括弧的邊
一再重疊的厭煩
你願意拿什麼來
?被我佔有但
假裝是種交換


有一疊字
段落以及標點符號
癟跛的韻腳
我只剩下那些
你不懂的
而我以為這樣更划算


用過期的報紙打包
那油墨將要
重疊重疊重疊雀躍
重疊菸圈
重疊我們重疊的睏倦


愛用厭煩交換
很純粹 
與你無關
就留下虛設的。 


2010年7月4日 星期日

這世界拙劣得將我刺傷。



這世界拙劣得將我刺傷。




昨天被銹鐵釘刺破
輪胎洩氣
磨損如我
也可以汰換
就好了

嶄新的
輪胎。嶄新的
滾開。嶄新的
像是這一切都不過
是昨天
未竟的假想


2010年7月1日 星期四

無理取鬧

妞妞才會是我的全部。我們都好自私。



七歲的蠟燭不易吹熄
「因為我愛你啊」
有一把刀
讓蛋糕心碎
奶油非常黏膩
但仍愛

那首歌
一如往昔
陪葬被融化的數字
像我變形的青春
死去的模樣

真的看不出來
杯裂的痕跡
我已經無能為力再為你
寫任何一首詩

「因為我愛你啊」
是我的防風林

2010年6月29日 星期二

某種百無聊賴

你吹過的風
後來也吹著我
我聽見雷在盛夏
綻開的傷口 


那絕對只適合沉默
淺酌的河岸
某種百無聊賴
學著鞦韆但屏息

在草地上畫圖
把樹推倒
蒲公英透明的飄蕩
畫裡有蟬聲
只是被雨淋濕


我始終在找一種縫隙
裡頭有光
害我誤以為星星
必須隱匿
我們期待的模樣


2010年6月12日 星期六

有的不合時宜有的美好潮濕

至於容器
也可以為了破碎的聲音
存在
我們的認識
只是一面 


陽光用囂張的語氣
對我挑釁
說好的防曬乳呢? 
墨鏡不合時宜


我手裡的族譜盡是霉味。
有人在上面灑了胡椒
有人打了噴嚏
整座城市怯怯地發顫


坐過的椅子
都曾經被回收
被擺佈成別的姿勢
被喚成其他名字 


而狗牽著他
我最討厭的關係
很快就膩了
有的美好潮濕
適宜樹蔭


2010年5月24日 星期一

不要變行不行?

我們認真談起話,我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或許我什麼都不想說但想聽你說,可是,聽你說些什麼呢?只是想聽你說說話,什麼都好。


想著便驚惶了起來,我愛你嗎?我慢慢地竟也不確定了,我待你的方式也逐漸像你待我那樣了,彷如驚弓之鳥,你任何風吹草動都叫我恐懼不已。但我怕什麼呢?怕你欺瞞?怕你往外發展?不,其實我偷偷希望你乾脆往外發展算了,那我的所有恐懼都可以到此為止?原來我不是怕,而是希望,我怕我有一天不愛你了,那我怎麼辦?我過於依賴你了,是嗎?甚至連文字的關係都一筆一劃被卸下了;所有思緒圍繞著你而轉除此之外的都一絲一縷地被抽離了,閱讀的時候寫字的時候和朋友聚會的時候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不安就慢慢爬滿我全身的皮膚。


因為我失去了這些孤獨的能力,所以不安,其實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說得對,變的人是我。


但你為什麼不變呢?


好,那為什麼要變呢?我希望你變得怎麼樣呢?我答不出來。


 


2010年5月22日 星期六

我愛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這麼機掰

我以為我一直想要離開你,是因為我對於這段感情無法肯定無法祝福。我一直沒想到的是,我太愛你了,愛到我都快要窒息,我不得不抽身。


這也是屁。


或許你說得對,這只是一場遊戲,你很聰明地不對我坦承所有的秘密,讓我的佔有慾幾乎要將我勒到喘不過氣來。你很會玩,但我已經累了。好累好累。




我們都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嗎?都活在別人的視線底下,因而無法由衷地對自己坦然?我很厭倦這樣不坦然的自己,你不是嗎?很顯然的,你並不是,你非常樂在其中,所有的玩笑和遊戲之中;你藉此隱匿了你的恐懼,你的懦弱,你的無知。你不懂愛,是嗎?或者你其實根本不愛我。無論是何者,我竟然在你身邊而也愈來愈不懂怎麼愛一個人了。這才更讓我害怕。


我不想玩你的遊戲。儘管你確實達到了你的目的,我認輸。我們可以不要玩了嗎?還是你覺得我其實不是你最想要的那個?那麼何不就讓我們各自過活?我真的不懂你。但我懂我自己,我回去讀從開始寫給你的信,從開始我就痛,你是我這輩子最痛的痛。而且從開始到結束都痛著,沒有痊癒過。我很感謝你像收留一隻流浪貓一樣的收容我,就是這個印象,讓我開始討厭那種自以為是的同情心,你以為你對我好,但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你的驕傲自大滿足你自己的虛榮心,你期望用施捨來證明甚麼?


我從來得不到你的回應。我寫給你的信你看過幾個字?我說給你聽的話你記得幾句?我愛你你又有認真感受過嗎?你只是對我說你對我一再忍耐,我何嘗不是。那麼我們為什麼要一直互相傷害再互相忍耐呢?我愛你,但我累了,愛得累了,也哭累了,有時候累得覺得自己快要死掉。如果在一起不開心,那還有甚麼意思呢?我不想離開你,可是我也不想勉強你。


2010年5月16日 星期日

漂流目





沿著惡夢的毛邊
我呈現鋸齒狀
火這麼大
也是從悶開始的偶然

還沒有成為偶然的灰燼
此刻的夢裡還有糖果屋
巫婆與惡狼仍在隱匿中
匍匐前進
當你聽見落葉碎裂

真實的巧克力並不適合
孩子的味蕾
一夕蒼老
我始終不是魚
生活在水裡
緩慢的溺

2010年4月16日 星期五

你看見了我嗎?

模樣

原來都已經四月了。四月是不適合寂寞的季節,原來如此。我下定的決心卻在你的道歉後推翻自己,我明明連線都剪斷了。可能還不夠還不夠,始終不夠徹底。我知道。我哪裡都去不了。

回到你家後,遲到的月經來了。竟然連身體都那麼想要你。不在的這幾天我想,如何愛一個人連同他的缺陷,連同所有非現實性。因此我又回來,回來愛你我不愛的那些,缺陷以及所有非現實性。

而那,就是生活。

 

 

 

 

演唱:張懸
詞/曲:焦安溥

你聽見了我嗎 你聽見了我吧
你懂不懂 你懂不懂

你聽見了我吧 你聽見了我嗎
記著我笨拙的說話

你看見了我嗎 你看見了我吧
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

你看見了我吧 你看見了我嗎
記著我笨拙的說話

我的模樣有你的孤單
我的眼光有你的方向
順其自然以後 再也不會遺憾

我的模樣有你的張望
我的思量是你的床
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

你經過了我嗎
就改變了我罷
這樣的天可以是何等大

我的模樣有你的孤單
我的眼光有你的方向
順其自然以後 再也不會遺憾

我的模樣有你的張望
我的思量是你的窗
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

我的模樣有你手的冰涼
我的眼光流轉著風光
順其自然以後 再也不會遺憾

我的模樣有你的張望
我的感想是你的帆
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

你經過了我阿
就帶我走了罷
你懂不懂 你懂不懂


2010年4月2日 星期五

〈溫和的夢想家〉夏宇


〈溫和的夢想家〉夏宇


我所歷經的世界之一是一種瀑布的,或者颱風似的快樂,譬如一些歌劇裡能夠感覺到的。男人有豐沛的嗓子,像夏日午後的陣雨,條理清晰的,節奏分明的唱著,唱「善變的女人」。他有乾淨的頭髮,乾淨的眼睛,毫無預謀的六月晴空下。但是對她,他是朝生暮死的。他伸長脖子賣力的唱著,從肺腑裡掏出,不,還深,從肚子裡衝出來;來不及在心上停駐的沒有悲哀的愛。

  我所歷經的世界之二是一種顏色。一種叫「欖仁」的樹的葉子的顏色。我果然有一些「強烈的臨時性格」,看到這棵樹的時候,譬如我會變得完全不像自己,主動的與人交談。跟人談得愉快的時候,多半是把對方想像成一棵樹,並且和欖仁有著一樣的葉子的時候。

  之三也是一種顏色。博物館門前的、一輛車的、無可理喻的紅色,停在一排黑色欄杆旁邊,於是彷彿被安撫了,車窗中倒映出被微風吹動的樹葉,車子後面兩個郵筒,遠方也被安撫了。

  之四是一種病情。他來到我面前說他自己,像一個慢性的長期病人,委婉耐心的、纏綿的、充滿權威的訴說自己的病症。我看著他,只想跟他親吻,但它似乎只為他的病症所擁有。我偏著頭,思量這個短暫的冬日的午後,充滿襲擊的陰謀。

  之五,默片時代。我確定我們將有一個相知但是冷漠的過程,怯於表達,怯於示愛。我們將不輕易的吐露自己,因為那將立即成為對方攻擊和排拒的起點。攻擊和排拒的原因是愛。

  之六,我喜歡洗澡水的溫度,令人愉快安全。像某人形容的「彷彿在子宮裡的溫度」。

  之七是猴年黃曆上的警告:「太歲當頭坐,無喜恐有禍,劍峰伏屍見,病痛則難免。」一九八○年,我記得我因此有個臨終的願望是:當一個滑稽的演員。可是我已經活到雞年了。

  之八,我的歷經的世界之八是廣告攝影裡一隻特別放大特寫的女人的嘴唇,丘陵般起伏的嘴形,上面有複雜的皺紋,彷彿寄居蟹橫行的沙灘,彷彿歷經過許多吻。

  之九是兵法;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關於愛情,以及對象。

  之十。之十我要記錄的是一些關於懂或不懂的事情。像下面這些東西,我完全無法明瞭:子午線、格林威治時間,萊布尼茲說:「我認為空間是純相對的」以及從初中開始就深深困惑的αβγ等等。

  可是這樣我懂了:「一隻船是一顆星的模型。」

  「一個城市的下水道系統。」

  這樣的詩也懂:「墨綠近乎寶藍的果敢。」

  或者這樣修辭:「飢餓與飽脹之間,找不出一顆米的距離。」
  關於我的肚子,消化速度以及覓食習慣,也容易懂。

  至於愛因斯坦說的,如果我駕著光線,這個世界會像什麼樣子?

  完全不懂,又完全懂。

  之十一,是關於我遺失過的所有眼鏡,近視375度,散光100度,我夢見它們各在一條條混亂的街上穿越所有的紅綠燈朝我飛過來了。

  之十二,假裝;你要我假裝愛你,或是假裝不愛你?

  之十三,回到最初的快樂,關於寫著的我以及被寫的我之間的快樂關係。

  我深信它們都是一個個完整獨立的世界,有它們獨自的起承轉合,節奏以及音調,我還可以繼續想,繼續記錄,一千條一萬條都不止。我只不過在公車上呢,車窗外的世界以一種令我熟睡的速度迅速的改變著,顏色、象徵、真理、英雄形象、誓約,......都在無能抗拒的變遷中,愈來愈渺小短暫。

  每天,我把鬧鐘撥到跟第一班公車一樣早的起床時間,為了在同樣的時辰上同樣的起跑速度去追蹤去歷經世界的變遷,但是我總在鬧鐘響後的四、五個小時才充分醒來;怎麼辦呢,會開完了,談判談妥了,潛水艇買下來了,石油漲價,人質也釋放了。

  我多麼著急,可是又無可奈何,我怎麼能夠為我睡眠中的世界動亂負責呢?那時我在我的夢境裡,扮演一個個離奇詭異、沒有完整臉孔及正確形象的角色,我分析、判斷,但那只是夢境中的分析和判斷。

  也許問題是,醒過來時,我仍然是一個,我愈來愈是一個溫和的─雖然不乏美學使命的─夢想家,花很多時間從這裡走到那裡,花更多時間去想像如何從這裡走到那裡;石油漲價、人質釋放、交通阻塞、股市大跌......我走一走,坐下來,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提防與戒備,前面站著人,左右坐著人,公車在好看的忠孝東路上開過,所謂提防與戒備,是對於戲劇性的提防與戒備,譬如私奔、情殺,或者逃亡,但是說不定在我的一生中,那些都只是一種奢想。我怎麼能夠知道呢?我只是坐車要到水源路,最多戴上眼鏡,有一本日記本和一串鑰匙,我假裝咳嗽,偏頭看窗外,心情著急,表情跟任何一位乘客一樣冷漠;我對時間也許有狂妄的企圖,只是不便明說。



選自《說夢》/季季 編,1982

1981年,季季向童大龍邀稿,當時夏宇這個筆名似乎比童大龍還不為人所知。
夏宇給了季季這篇曾刊載於人間的文章,當年夏宇25歲。

這篇文章的最後一段後來成為《備忘錄》中章節〈1981〉的內文。
讀著夏宇在文中所寫「說不定在我的一生中,那些都只是一種奢想」。
今年2010年,一切的奢想說不定已經實現。


2010年3月29日 星期一

牡羊座

 


20100330


1.
我無法假裝看不見
膚淺的眼睛
他像個傷口不能耽溺
也不能痊癒
我這把刀還在那傷口裡


 


2.


我有些堅果
硬過你的耳朵
也有些軟糖
軟過你的呢喃 

這一切只是偽裝


3.
彷彿就是瀝青
當你成為一只輪胎
我就是滾動
在我的皮膚
留下印記不斷
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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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以為是靜物
擅長自問自答擅長跳舞
擅長病和自癒
在黑暗中
同自己的影子
密不可分的混


 


20100404


5.
我以為是愛可是
不能說 你
一直看著魚缸外面的魚
我會比你先到達那裏
你是秘密的目的地 


 


 


20100409


6.
終於成為一只空的寶特瓶
努力把她踩扁反正
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我在鏡子裡面看見的
梅杜莎
已將我石化


 


 


註1:成為一只空的寶特瓶(夏宇@秋天的哀愁)
註2: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鐵之貝克)


 


 


7.
不說更美
酒和音樂以及殘陋
破敗衰老的
我愛你
不說更美


2010年3月28日 星期日

《虛擬一次晚宴》 @竹露滴清响

《虛擬一次晚宴》 @竹露滴清响




一、 
雪事隆重,盛裝的人要先剝去外套。剝去臉上的假面 
此前錦衣的侍者彎腰,低眉順眼地開門 
窗外未必不是一片霓虹下的虛空和荒蕪。角落的人 
也會一覽無餘。月亮退到次位,白羊座女子恰到好處的害羞 
我知道有很多人擁在地鐵入口,一些內心的燈盞 
被心安理得地放置在地下。一些嘴唇紅豔的人在廣告牌下 
瑟瑟發抖。樹影移動,暗和孤獨無邊無際。 

二、 
刀口向內。這是一場慘白的戰事。他們搭就的戲台 
小丑與青衣紛紛登場。一些事物要脫離羽毛的輕 
脫離鱗片的銀。眾星開始隱匿。我聽見羽毛下的呼吸 
絕望的深度,十公分。被邀請灼傷。我看見村婦的雞舍 
稻草殘留的溫熱。溪水潺潺,剝蓮蓬的小兒恰好九歲,赤足 

三、 
我看見C在抽煙,姿態優雅。 C帶來的男子鬍子很長 
懂易經和占卜術。內心飢渴,目光隨酒杯頻舉而零亂 
A是邀請者,滔滔不絕如黃河之水淹沒了前四十年 
那些疼痛的骨頭開始劈啪做響。我看到隔壁的紅衣人開始換裝 
瓦工木匠手工藝者教師流浪漢詩人,抵達自身的圓滿 

四、 
不應該出現B。 D是怨婦,薄弱如紙,單眼皮默不做聲 
依附於A但並不需討好之術。 E延著梯子一路攀升 
看見無數猴子的尾巴。 E精瘦。知道深淵和高度的頂端 
都是墮落和沈淪。 G是生下來即在高處的人,身上敷滿冷鮮膜 
他要拉緊再延長,要無休無止。要一呼百應,要與B取消彼此 

五、 
一群石子是在河灘上開始裸露自己的。每一顆都涼過馬蹄 
她們開始有蛇形的思緒和舞蹈。裙裾下的江山節節敗退 
H、I、J、K……她們熟悉遊戲的規則。風高浪急,活著的空殼 
他們將鑰匙藏在箱籠裡。變戲法的人有高高的帽子和黑色領結 

六、 
向覆蓋大雪的塵世敞開。彼岸遙不可及。我看見濁世漫長。我反复擦槍 
我是F。我將棋子寄存其中,我將餐巾放於桌上,我退席


 


為了做一件正確的事



為了做一件正確的事



他們參加連署
為了保護流浪動物
人們都願意
亡羊補牢
等同愛犯錯
塌陷的橋
經過一行燕子
他們終究要回來
而你要照顧你的盆栽
摸黑或者直覺
如船身搖晃
你不是槳我只是拋錨
他們簽了名但不感到責任
說真的愛
比你想像更傾向海

2010年3月9日 星期二

你笑得毀滅像海 ◎吳俞萱

你笑得毀滅像海 ◎吳俞萱

你知道的,我總沒把時間串起來活過。

剛決定寫些東西時,看到屋外的牆角窩了貓,
牠們靜在時間上;每一個味道都乾淨地在那裡等待,
它們用時間等待時間。

你已經知道我的夢了嗎,在每次進入又離開的轉身裡?
如果我旋進你的夢裡,是沒有影子的光,
你要成為我的神,才能牽著我起舞。
告訴我,你聽見閃動和明天,我的永遠了。

窗外有溪,像吻,比記憶流得慢,卻暗得比我還清晰。
有時我會放慢腳步,有時會想你;
有更多的時間,我在分辨陰天的貓是溫柔的,還是像你的。

錯過像風,你會淡忘味道。

這個冬季很有質感,像你的體溫。
我適合穿毛衣來來去去你的末梢,也許也適合噴嚏。

你玩貓時,笑得很毀滅,像海。

我洗襪子的時候,儘不呼吸。
想你的時候,儘不梳頭,不想起時間。
我已長髮了,裡面有缺了角的夢,無法再隱身,它們和冬一樣有慾望。




from 《現在詩 8:妖怪純情詩》


2010年3月8日 星期一

醒過來時我們已經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

 


醒過來時我們已經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村上春樹/海邊的卡夫卡


 


 


一直是晴天,讓我好膩。
但要是可以再乾脆點就讓我徹底曬傷吧。
反正也不會更壞除了
衰敗
也已經是衰敗了。


 


在你眼裡我不是我始終不是。顏色
在曝曬中日漸褪去,我害怕
我是洋蔥你不要
把我剝開,只會流淚。
那不是愛。我更願意是眼淚
更容易過去。


 


你一再影響我的部份是我最不
想要的自己
但是獨角戲,獨角戲,獨角戲。
單人馬戲團,手腳不協調的木偶,
我們太相似還是顛倒的
日日夜夜?我看著
我們在各自的座位上
有人早已離席。
把終曲留下一小節就不必面對散場
而有人早已離席


 


醒過來時我們已經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
可我甚至還沒有睡去還沒有夢不在你
身邊。整個世界就要覆滅而你翻身
睡進你的任性
抱歉我跟不上你。


2010年2月13日 星期六

每一天都是新的練習

 


每一天都是新的練習--陳綺貞


 


 


必定要經過一種最熱門的考驗
打不開門的鑰匙總要去試試
別的鎖孔
絲毫不差的間隙
只有唯一最正確無誤的那個

我熱愛重新開始
像喝醉了睡醒的嶄新
但偶爾免不了宿醉的折騰
有種微妙的平衡
那就是他一直試圖教會我的

微笑。尤其是你最不想的時候
自以為聰明的時候
痛的時候
整個人最最疲累不堪的時候
是最好的練習機會
每一天
你要去擁抱你的敵人
每一天
你要給自己一個擁抱


 


 


2010年2月12日 星期五

孤獨中的快樂不能用來解決失落

 


 


孤獨中的快樂不能用來解決失落--焦安溥


 


遷離濕地只差一點承認
嫉妒的果實就可以收成了
但我的傾斜在凌晨潦草
露水悄悄滑進我的鎖骨
我聞到月光消逝
他打破了
他一直在打破我的
我的魚缸

光線就變成嫉妒的那樣
沒有紙和筆沒有墨水沒有字
影子就愈來愈難以置換
那麼硬的語言
那麼陌生的耳朵
我要睡在哪裡
才能離地三尺保持乾燥?

但我也夢見了鋸子
和信紙被撕開的毛邊
愛莉絲
我一定要先掉進去的吧?
我這麼三心二意
還是要掉進去的吧?
故事都是這樣開始的
可我已經膩了


2010年2月1日 星期一

在被略過的春日午後

 


 


月色是你眼光的曲折
我不能繞過黑暗的裙襬
就來到夏日的桌腳
我其實比較想要押暗的韻說
妳好。這勢必得開一盞燈
然後一起在被略過的春日午後
那麼美的到三樓偷開一扇窗
抽一支無聊的菸想像
對面的鄰居正在彎腰洗地板
噢像我的孤獨說

照妳想要的模樣 
她已經不能更完美了
除非妳把體毛都刮乾淨
就等於戴了一頂帽子
遮掩妳不完美的頭形
所以說偷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