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1日 星期二

恍惚

說到底,我的迷戀也就是一種源於動物性的虛榮本能;如果說還有點什麼那就應該是貪心了。一種那麼不情願被解釋的虛榮卻又因為被解釋而竊喜的貪心。也許應該有更容易被進去的入口,在一個被進入的欲求那麼膨脹的年代之中,但那就不是我的甬道了,而如果讓你如此容易地進來,也不過是一種更容易的流逝罷了。
  
他們都是這麼說的。如果我能夠早一點知道就好了,但是這早一點,又未必會是形成命運的可能。龍應台女士寫給兒子的信中曾提到:如果你的冰箱裡有兩瓶2升的鮮乳,一瓶的賞味期限是明天,另一瓶則是三天後,你會先喝哪一瓶?是誰說的:『個性決定命運』。一部分人選擇先喝新鮮的,過了賞味期限的牛乳或者泡澡或者澆花;一部分人盡快將明天到期的先喝掉,然而似乎永遠在喝即將到期的牛乳。
 
當然,人沒有完全絕對的選項。還有一部分人貪心如我,往往在兩瓶牛乳之間搖擺不定,口是心非,取捨不得。我該相信我有什麼特別呢?可以確定的是,多數人也許就是我這樣的,至少我讀的那些故事都是,在身體裡頭受到永無止盡的拉扯多過極端的選項。但我卻常常覺得這更極端的兩個極端同時存在,不尋常地堅韌。
 
當我奢望與過去有所切割時感受尤甚。他們說那是無法切割的,妳要如何切割掉一部分的自己,還奢望維持現在的妳?如何能夠呢?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辦法呢?我懷裡那些日記他們咆哮,在我耳裡蜂鳴嗡嗡的低頻聲,無計可施以後,切割不掉揮之不去以後,我陷入深深的睡眠。醒來以後,他們都安靜了,終於遁入更深更深的遠古岩層?到達我始終未能搆著的彼岸,等待我?無論如何,他們是模糊的了。午後的陽光折進來,光影之間原來總要隔著什麼,彼此才正式存在。
 
於是,我終於也日漸模糊了。搖擺不定的時候更多,貪心的時候更多,絕對和絕對互相對峙的時候更多。當我發現自己忽然間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的分野,已經太遲。這樣的我從哪裡生出勇氣呢?去相信去面對去毫不保留去義無反顧?如果你真的明白我會怎麼做?
 
忽然像是一場高燒,似退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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