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ZY－我因為飢餓

我因為飢餓
所以來到廚房翻冰箱
她堆滿過期的手記
我只找到一把刀
割下自己一隻耳朵
煮了即時麵
真好吃
對於耳朵的軟弱感到失望
和疑惑，除此之外
沒有什麼好
挑剔

在運算之外

翻開菜單你知道所謂的
選擇不被允許發胖
沒有關係
用一把利刃切開我們

所以我瘦得無傷大雅
和來時一樣
如你遺失的肋骨
甚至更瘦了聲音
玻璃
碎片
撒野
在記憶之上
和著雨聲傾頹的城牆

一個孩子赤腳
奔跑。我擔心她
割傷自己的腳。不得不
成河環繞
直到有一天下課鐘聲響起
她可以自己
回家。丟棄我簡陋的菜單
料理自己的晚餐

而我現在陰天通俗淺薄的情歌
仍不免將自己曬傷
有時候陽光躡手躡腳
讓你看不見也算
偷不容辯白

即便我們這麼窮困這麼
潦草。假如影子
和陽光沒有關係
而明天總是遲到
錯過我的選擇
好壞
我其實明白

與其等一輛不知去向的巴士
去你的未來。我可以自己開車
自己更徹徹底底的加
減成一個不等式
在運算之外

錯過--耽美集082508(並和琉璃“回來”)－－by ZY

我已經不相信
花生是一種複瓣帶刺的
生命。就像烏龍
茶跟雲﹕沒有關係
我跟黑色﹕沒有關係
誰走﹐誰不
沒有什麼真正的
化學反應的關係

昨日﹐還有昨日
之前的一隻貓狀動物
在空白的花園外邊掠奪、攫取
記憶﹐像小偷一樣
把收集的碎片轉售
有時典當﹐或者也
不是壞事--譬如偷偷地
在沒有月的夜晚
寂靜地剪紙﹐三角的
鏤空的樣子﹐等等

或許橢圓﹐妳貼在窗
玻璃邊緣﹐許多打碎的
影子落在地上、或者門檻邊
落入其他的陰影裡外
哎哎形狀的河流環繞
我們環繞我們圓缺的城
明日可能陰當然
也可能晴。我如果
在街口一直等那些
巴士轉過圓環、轉過傍晚
便可能遲到、錯過

8/25/2008

 

 

回來

回來

－－這次門關上了以後
　　就請你別再回來或者
　　也帶我走



你搬回來了
一隻脫水機
擰出我眼裡的溺
水花就是那樣開的一點
一點不受
歡迎

我找不到一件空衣服能夠
陪我穿過梅雨季
看見你的左眼
感覺你的手指
我都沒有

我只是發胖
的黑眼圈
一隻貓踩過我
飄浮的身體留下虛構的紫色
空酒瓶和碎蛋殼
酸腐的
時針在屋內走動

當我們對一個人有所期待
很容易
將她折彎
沏一壺烏龍
佐花生
交換秘密交換的秘密
慢慢風濕我的
地板
地板
堆滿了紙箱

水文--讀“這害怕是自動儲存草稿”有贈琉璃－－by ZY

我發現記憶
是鏡子裡側過臉的幻
想﹐那日樹林子浮起污水的彩
虹自她的水晶
體前﹐我記得害怕
颱風的預測灑了一路碎玻璃
一屋子蝸牛都搖著觸角
聆聽背後陰險的天
空﹐去年在街角
測字那個瞎子還在
風尾收著攤子

我們如果跟一張傘
辯論破音字﹐雨水會
不會從紙面戳破窗縫
有個男人一直作著女人
咬著嘴脣的夢﹐月
亮光是以奶油的姿態滑行
許多對話著的樹枝
都望著雲層
雲層曾經嘗試
嘗試用語言的模糊滑行
經過一些鏡子對面的床沿

孩子們都洗滌著
髒衣服纖維裡
面的血跡幾乎就像
風景畫前魚
貫而行的評論家
許多搖頭
不語的經驗﹐我們漂過
知道水文

8/20/2008

 

 

這害怕是自動儲存草稿

這害怕是自動儲存草稿

在一扇窗裡頭被固定
固定了看一幅畫
沒有窗戶打開
沒有陽光提醒我的陰
天，還關在屋內
平靜的海岸著
習慣
習慣用碎玻璃唱一首歌
放開瘀血的手腕
那秘密就從血裡流出來
一把梯子
請你上來
天台陪我月光

他們太擅長應酬我
所深深厭倦的風一抹
過於甜膩的蛋糕
我無心打發的鮮奶油
我說我討厭我必須做夢，你說
所有的夜晚都應該有一個月亮的擁抱
我們都應該記得自己夢裡的模樣
但記得越多雲層越厚
我們被迫隨身攜帶的傘
他們非常
自動而我們不必互相
依靠

那些他們
休假的時候
我在颱風凌遲的空地上
前後搖晃
溺水的家飄過來
垃圾飄過來
哭腫雙眼的孩子飄過來
把我弄得很髒
很髒



後記：此詩經收錄於喜菡文學網　文學人詩報第７４期

借題＜雨的來去是一個瞇＞

雨是瞇起眼睛來看人
他們都成了虛線
滑落的肩膀那一瞬間
曾經我們似乎有過一個
孩子
我們只會記得
當時她奔跑的笑聲

抵達的時候
忽略總是遲到的彩虹
那麼輕音樂在風中
只能解散蒲公英
讓他去成全別人的傘
或者更遠的白色
有一天回來
也是虛構的樣子





後記：此詩收錄於喜菡文學網　文學人詩報第７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