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7日 星期日

斷簡

97/01/27 <風化>

沙子們都在裡面
蜻蜓前進有時
候我們什麼
也不能


97/01/28<假設>

在你們面前變臉
27張了
而今晚的月光卻仍未發芽
哪裡沒有牆呢

97/01/29 <怎麼辦>

魚都死了
我們還沒找到彼此的葉子
談什麼醒不醒

97/01/30<下妻物語>

那是一種姿態
還是一種變態
都較我們甜多了

有人討厭在書裡發現錯字
我是其中一個



2008年1月25日 星期五

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我拋棄了的女人



人間の価値って、人に何をしてもらったかじゃなく、人に何をしてあげたかって事だよね。


--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
官方網站














我拋棄了的女人遠藤周作/聯合文學






看完松子以後,總覺得它們某個部份有點神似,只不過一個是小愛一個是大愛,然而卻一再遭到嫌棄。而且像神一樣付出的主角都是女性的形象,這也跟之前不知道在哪部電影裡看到的「神非男性」概念一樣。「神是男性這件事似乎是父權社會的產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性主義興起的關係,開始有人釋放出這樣的概念。我覺得男女平等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人無論平不平等,好像也不用特地強調男女之別。但事情就是譬如你必須把一棵樹立起來,才能確認它原來是倒的那樣。


提到女性主義,不禁想起「色戒」這部片來。與其用「女性主義」這樣強烈的字眼,我比較偏向「雙重標準」的層次來看。我其實是為了湯唯的腋毛未刮除而被廣泛討論而對這部片產生更強烈想看的欲望(好吧,一開始是為了傳說中的迴紋針式)。比起寬衣解帶,在這個世紀腋毛未刮是不是更勇敢?面對外界的質疑,李安說:「那個時代的女性沒有刮除腋毛的習慣。」聽起來倒是有幾分諷刺。看完片以後我覺得她很美,腋毛未刮也無傷大雅。而刮腋毛這件事讓我覺得非常雙重標準。


男人要是留點鬍渣,會被稱為頹廢型男;有胸毛的話更是一種性感的表徵。那為什麼女人的腋毛(甚至手毛、腿毛)是一種不愛乾淨?更可怕的是,女人不但同意更群起撻伐腋毛未刮的女人。基本上我相信群起撻伐的人們通常具有某種程度的嫉妒,因為自己缺乏那樣作為的勇氣,便集結同樣嫉妒的人,藉著撻伐排擠的行為,以鞏固自己的信心。


人哪,真的是非常脆弱的物種。否則為什麼松子寧願被揍也要留在洋一身邊?當愛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理由(藉口),真讓人不寒而慄。除了脆弱,我們還很貪心;否則為什麼非愛不可?而且,而且我甚至覺得我們多數人,苦苦追尋愛的人根本不明白愛。


想起扶桑花女孩裡,平山老師對村子裡的女性反對者說的:「妳們就是這樣,才會讓女人一直被踩在腳下。」






2008年1月24日 星期四

決定要為你寫一首詩

 


三月-給文瑛

 

妳知道這是一個過程

他們一個個走進

妳的進行曲

偶然的三月

 

他們又離開了妳

妳的微笑妳的

蘋果都紅了臉

告訴他們妳的邊界
妳的驕傲

:「I'm March
more than you know




「I'm March more than you know」這是妳的新slogan。
&妳可以不懂,但要感動。




當你們徹底忽視我的背

 

這一天已經等我等很久了

把智齒拔光

沒有感覺像他們說的那麼疼痛

並且其他牙齒也逐漸崩毀

當你們徹底忽視我的背

回來看我

為我唱歌或寫詩各自獻花

我可能不再失眠

不再磨牙說夢話

不再需要任何漏水的筆

填寫夜裡柔軟的空

洞,星星一樣

窺視我

融化的髮絲和被子

都可能背叛

可能

 
當你們徹底忽視我的背
回來看我

陳綺貞。星期天的下午


星期天的下午 by 陳綺貞

窗外的陰天總是選在星期天的下午壓在我的胸口
我們的爸爸是不一樣的爸爸
但所謂的爸爸 總是有一種團結的力量 會讓爸爸這件事變的有一點相同
例如飯桌上的禮儀講座 取笑媽媽的打扮 還有星期天的下午總是不在家
小時候你口齒不清 我懂得討好大人
你長的像外國小孩被人欺負 我會對著相機擺姿勢
過年的時候你們全家到台北來放鞭炮
我忘了為什麼帶了豬肉乾和汽水 坐火車到台南玩

後來後來 你的爸爸離開了 你在某一天的夢裡邀請他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後來後來 我的爸爸出現了 我們一起開開心心的歡唱KTV
今天今天 還給星期天下午 一個普普通通的天氣
讓爸爸這個神秘的動詞 還給他本來的簡單解釋

夏宇 。野餐(給父親)

〈野餐〉 給父親 by 夏宇

父親在刮鬍子
唇角已經發黑了
我不忍心提醒他
他已經死了

整夜我們聽巴哈守靈
他最愛的巴哈

我們送他去多風的高地
行進一個乾燥繁瑣的禮儀
給他寬邊的帽子,檜木手杖
給自己麻布的衣裳
組成整齊的隊伍
送他去多風的高地野餐

送他去一個不毛的高地野餐
引聚一堆火,燒起薄薄的大悲咒
我試著告訴他、取悅他
「那並不是最壞的,」「回歸大寂
大滅,」無掛礙故
無有恐怖

他馴良而且聽話
他病了太久,像破舊的傘
勉強撐著
滴著水
「生命無非是苦。」
我說謊。我24歲。
他應該比我懂,但是,
比呼吸更微弱,彷彿
我聽見他說
「我懂,可是我怕。」

微弱,如眼簾的
啟合。我用美學的字眼
說到它,宇宙中最神秘的一部份
詩裡面唯一的主題..
................
「現在,你能不能想起來
7歲的時候,我要你
給我買一套降落傘?」

我總是離題太遠
而且忘了回來
他等著,等很久
他說:「我怕。」
我不能同行
我委婉的解釋
他躺著,不再說話
他懂

他以前不懂,當我第一次
拒絕的時候,13歲
因為急速發育而靦靦
自卑,遠遠的,落在後面
我們去買書。
一個孤僻的女兒
愛好藝術....

參加的人都領了一條白手帕
回來
除了他。孤獨地
留下他
刮好鬍子
不再說話

繼續一場無聲的
永遠的野餐

2008年1月22日 星期二

孩子,你慢慢來。

(龍應台/時報)



離職以後,我開始上補習班,中間有空堂的時候就走路去找找咖啡館,或者書店。在書架上翻見這本書,沒讀幾行眼眶就熱起來,趕緊將她塞回架上。

回家以後,忍不住買了她。
不明白自己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這是讀畢以後,紅著眼眶對自己的質問。

明明都有想法,都有想法而已。

適逢有人邀我一起生活(如果不算曲解她這個意思的話)。我很認真地考慮這件事,但這是我要的嗎?我要什麼樣的生活呢?我可以過什麼樣的生活呢?



再推薦一本。

(龍應台/天下雜誌)

這是她和大兒子安德烈書信往返,共同合寫的一個專欄集結而成的書。除了母子間的親情溝通,還談及生命,歷史,時代,愛。

「我知道他愛我,但是,愛,不等於喜歡,
愛,不等於認識。愛,其實是很多不喜歡、不認識、不溝通的藉口。
因為有愛,所以正常的溝通彷彿可以不必了。
不,我不要掉進這個陷阱。
我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沒有關係,但是我可以認識成熟的安德烈。
我要認識這個人。我要認識這個十八歲的人。」
──MM

「你為什麼不試試看進入我的現代、我的網路、我的世界呢?
你為什麼不花點時間,好好思考「打扮」這件事,買點貴的、好的衣服來穿?你為什麼不偶爾去個你從來不會去的酒吧,
去聽聽你從來沒聽過的音樂?難道你已經老到不能再接受新的東西?
還是說,你已經定型,而更糟的是,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已經定型得不能動彈?」
──安德烈


『還是說,你已經定型,而更糟的是,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已經定型得不能動彈?』

這個詰問也未免太一針見血了吧?

我用憂慮來逃避些什麼?

(蓋文德貝克/商務)



馬克吐溫:「我一生擔心的事情多得不可勝數,但他們絕大部分都沒有發生。」-p357


讀這本書的時候,剛開始有些排斥,光他的名字就和我求死的腦子格格不入。而且我以為和文學有關的書才算得上是一本書。然而,讀求生之書的時候,我不知道從哪裡讀到「彈性」這個詞;我是否已經老到失去彈性了呢?

 

於是,我刻意找機會讀他。等待的時候,搭車的時候;並且轉換立場讀他:我是不是一個加害人?不以求生的心情而以放生的心情,這書我讀得戰戰兢兢。他提到直覺;逃避;憂慮和恐懼;固執和執迷。我不斷在心中自問,當他提出問題時。

 

我總是很害怕傷害別人,但同時逃避對別人所造成的傷害。就像他說的,人們對被施暴的危險掩耳盜鈴,只是為了逃避自己在暴力事件中的責任而已。給一個為自己脫罪的前提說詞,而非事先防備。比方說,我們責怪電視媒體對我們施暴,卻不願意自己篩選適合的訊息以接收;比方說受到家暴的人;比方說抽菸的人。我此刻更害怕自己曾經說過的任何一句話,它們想起來都那麼像是我為了脫罪的藉口。

 

暴力不是不可預測的,而是一種自願的選擇。傷害也是;憂慮和哀傷也是。每當我陷在情緒裡頭的時候,往往突然心中會衍生害怕的感覺,『同情自己是下等人做的事』,村上春樹的話不免又在心頭回盪。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除了這個我們應該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實行,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最討厭被試探底限了,我的底限在哪裡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總不自覺地到了底限的時候,便選擇性地忽略。

 

 
當你感到憂慮的時候,不妨問問自己:「我用憂慮來逃避些什麼?」-p343


 

2008年1月19日 星期六

最悪

 


 


 


--『我們,是缺乏安全感的主詞』:他說




  


無足鳥         擺渡                    他們一個個跌下來

目的地其實只有兩個字  忽然覺得怎麼都走不出去      你的指甲於是跟你分手,他說。
他們都估計錯誤     並且不想要一個馬槽          一口咬定。槍比你更關注他


更遙遠的是回來的發音  但已經不能實話實說          他們一個個跌下來
整座蜂巢搖搖欲墜    決定在一大早醒來         打包夏天的風,蘋果未紅
能給時間的也只有時間了 帶著你來的鞦韆            日子是貪腐的但不能平均分配
或者誰也不要理他    到最海的臉孔摺一紙船,慢慢深入  我們,我們餓了起來


 


 


 


08/1/20


2008年1月16日 星期三

而列車遲遲沒有進站

我的手握緊了一張車票

上面有四個字叫做目的地 讓我微笑-夏宇

而列車遲遲沒有進站
我是高估自己的燃點
卻一個太陽蛋
就被眼線慢慢暈開

那麼早晨的打翻
濃縮柳橙汁
沿著桌面流動虛構
一些汗水和一些桌巾
被撕裂的火腿被填充的牙縫
各自呻吟

假裝被碎裂一地
的陽光驚動了歇在窗邊的松鼠
他們沒有受過馴服
不曾高估一棵樹
並且懂得等待蛋黃

而列車遲遲沒有進站
我仍然餓著
吃別人的早餐
飽別人的飽




*告訴我哪裡是你的,目的地。

2008年1月12日 星期六

私奔

親愛的跑道:

我們真的該就此恆河
不說徹底的再見
就那麼換一面骯髒但是誠實的鏡子
就那麼厭世地交換彼此的羊群

就那麼跑了過去一個凌晨
開始流著汗解釋一張背
開始浪花開始有限無限地死亡
為什麼被徹底混淆
究竟誰被貓抓傷

以前。換句話說
故事裡所有的聲音倒轉才得以成立
:我忘了記得記了忘我
啊啊這個寓言那麼破曉
卻同時那麼傾向恆河
再見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如我們
私奔愉快

ps.終於顯得我們凌亂的韻腳
筆跡那麼一致潦草
整體說來潮濕
是一場華麗的奔跑

你暖身過的M


2008年1月10日 星期四

拔牙

終於我們還是來到對面
哀傷而完整的降靈會……




一些些語氣被夏宇過
塗鴉過一個個馬戲團起來

我握緊手中的入場券
遲疑著的走上鋼索

其實離地有那麼一點被勒索
又或者一綹慢慢無法自拔的流沙

有那麼一盤蕃茄蛋包飯
渴望被打開讓蛋液流出來

通過咀嚼的不停搖晃並且披頭散髮
終於我們還是來到對面,哀傷而完整的降靈會

2008年1月6日 星期日

敻虹

找到幾首敻虹的詩
這個姓,很特別




《夢‧敻虹》


不敢入詩的
來入夢












夢是一條絲
穿縮那
不可能的
相逢





《淚‧敻虹》


為著一叢叢
水芹菜一樣的哭
要彎繞好多的路啊


那煙水雲霧的
山深處
愛和傷害
同一個泉脈


:芹菜的植物表皮看似堅硬,可是咀嚼碾碎的時候才會發現,細胞壁裡都是滿滿的水分。 






 


《水紋‧敻虹》


我忽然想起你
但不是劫後的你,萬花盡落的你

為什麼人潮,如果有方向
都是朝著分散的方向

為什麼萬燈謝盡,流光流不來你



稚傻的初日,如一株小草
而後綠綠的草原,移轉為荒原
草木皆焚:你用萬把剎那的
情火


也許我只該用玻璃雕你
不該用深湛的凝想
也許你早該告訴我
無論何處,無殿堂,也無神像


忽然想起你,但不是此刻的你
已不星華燦發,已不錦繡
不在最美的夢中,最美的夢中


忽然想起
但傷感是微微的了
如遠去的船
船邊的水紋……
                                                 


後記:其中我最喜歡水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