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29日 星期六

讓我們把感覺用完

冬天。一年又幾乎這麼揮霍過去,覺得自己活著的時候比去年更少了。然後是,愛上了一個人,愛著的時候像一顆軟糖。只憑感覺就愛,去愛了,或者去了愛,都一樣,進不去我的是自己。


你懂嗎?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一旦失去自己,就勢必遲早要將彼此都失去。你失去的自己,沒有人發現,沒有人進得去。除非,他可以幫你找回來;那麼,這愛再荒唐,都不枉費。


我不明白為什麼感覺對我而言那麼重要。只是今晚,我的左手要學會把淚擦乾淨。


 


 


 


2008年11月21日 星期五

了無新意


這個冬天
誰也沒有出生
他們安靜的胎死腹中了
我痛哭的潮汐
慢慢潛進午後的下腹
有點落後
有點微溫
乾燥的腐爛
說話但什麼也說不
出口
3721
我們南北
那麼遠近的各自冷
各自取暖
寫詩和分手
都在冬眠中




我穿著你
的毛衣
仍然
想那麼愛那麼那麼
去愛喜新厭舊
去愛
無計可施
依舊愛了
無新意


 


 


 


2008年11月15日 星期六

如果我是這無數因果中的千萬種幻覺之一





於是,我逕自截斷了那些看似平穩的流水。那裡頭也許藏著某種可能的暗湧,在此刻一片死寂,水流四散紛岐,往他處,我不在的遠方,我到底無以抵達的遠方。我的眼光淺薄,只能看得見現在,享樂或者折磨著的現在。看不見遠方,看不見深海。







一開始我說,為你封了國境;但其實你不過原因之一。







從前我沒有細想過,所謂的好朋友也許在心中某一個地方是為對方保留的,誰都可能預設過某一天的可能。你不過忽然讓我把眼睛睜開,我便看見我是如何縱容自己造成的傷口,我恍然明白自己只是假裝看不見,這麼這麼過份,這麼這麼糟糕。假如一個人不能從你身上學會愛,那麼她也不值得你愛;可是,愛不是誰值得與否就算。實際是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涇渭分明;也很不切實際,除了愛,什麼都毫不考慮。







愛是沒有理由義無反顧不得思考的東西。就像我想破頭也不能明白我為什麼這麼愛你,也許是脾氣也許是個性,也許是我就是慢慢習慣愛你的習慣,不過也許只是我以為我愛你。他們明白的我看見的我聽見的我愛上的我,也許是誤會一場;就像你此刻也不能明白我(或者你明白了他們所不明白的我),但我愛的卻是你,竟然是你。







她說:人是無法自足的動物。也許我愛你但與你無關,與你無關但需依賴你投靠你圍城你來讓我完成,一種自我滿足。然而,我截斷那些無情的流水,真的真的,與你無關。亦不過為了成就滿足一棵樹的美好,必須修剪所有橫生的枝椏,那樣無情說法。















如果我是這無數因果中的千萬種幻覺之一/夏宇






2008年11月13日 星期四

每一次的下墜都是一種向上飛翔的力量。

 


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閱讀一本書,也閱讀自己。好久不曾。這份工作維持了半年,以一種默默匍匐前進的姿態,時光穿越了我的身體我的意識,然後是冬天,冷落了下來。也好久不曾夢見,沒錯是我主動迴避那些夢,她有時說她夢見你讓我嫉妒,但我也沒有盡力去夢裡等你。我是膽小鬼。


 


有時候我感覺自己薄情,到了一種不值得愛的程度;要說樂觀,常常我卻又如此哀傷,有人說為賦新辭強說愁,但那股從心底湧出來淹沒我的浪潮確是我自己的窒息;要說也許是習慣了孤獨,我卻又極度厭惡恐怕自己一個人外出吃飯看電影逛街,但這可能也只是一種過程,你知道,我的喜新厭舊和懶惰。


 


一起走,難免要配合對方的步伐,我跟在他的身後,忽急忽緩,有時候我難免要停下來調整自己的呼吸,也難免害怕失去即便只是背影,更多時候我害怕我的懶惰。我耽溺習慣重複,可也害怕。然後我找到一個位置,將自己安放在他的肩上,也蜷縮成一個五歲的孩子,任性但更多的是逞強。


 


前些天我流浪在外的弟弟,打了久違的電話給我,說是終於要入伍了,問我能不能去台北幫他載東西回來,我拒絕。上次的事情我還掛在心上嗎?我不知道。如果難免對自己所愛的人計較,那麼是不是都不要對他們付出呢?我只是無能為力接受一再的索取,明明我們都是大人了,卻還是不懂得為彼此設身處地著想,我沒辦法總是理所當然。不捨得他就不會長大,我是一隻狠心的母鷹。


 


後來我發現愛其實不是一種本能,譬如飛翔,更是一種模仿。你看見的愛就會是你去愛的模樣。只是我們都可能拙於模仿這個技巧,一再失敗一再重來;她說的對,我們是刺蝟不斷調整角度,用那些血和眼淚畫一幀擁抱的圖畫,那就是了。我不怕浪費時間,長長的路要揮霍地走,反正就算是小心翼翼,也總要失去,不如浪費痛快;不如以下墜換取向上飛翔的力量。


 


我不斷歸零的人生,其實還是有些什麼留下來的餘溫。她說不要給自己自責的機會,然後給了我一個擁抱。嗯,我的確極度厭倦那些自己,不管是我忍不住爽快誇口答應的脾氣,還是忍不住因為誰而打碎自己的魚缸;都是我錯,沒有藉口。那些自責自我傷害都只是為了模糊錯誤的焦點,我們都不應該輕信不應該得過且過。咬自己一口算是警告。請讓我值得自我救贖的機會。


 


每一次的下墜都是一種向上飛翔的力量。我祈禱。


 


 


 


 


 


 


 


愛的發聲練習 


每一次的下墜都是一種向上飛翔的力量。--愛的發聲練習/許葦晴/大塊。


2008年11月3日 星期一

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

 


 


從你那裡離開的時候,其實我覺得應該停下來好好想想,但我只是到小七買了一個三角飯糰和熱拿鐵不加糖,剛打開咖啡的時候覺得很想拿回去跟店員說我買的其實是大杯的。就如同你知道的,我只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開始跟自己說話。


 


自從我問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就覺得你應該明白我說什麼了;我察覺到你有一點微妙的變化,我則是不知道多久之前就維持這個姿勢了,捕手一般。等待事實上是極忙碌的行為,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枯燥乏味或者煎熬;這可能是因為我有時也充當外野手,表現並不出色的那種。這樣比較好,太習慣一個位置的話,我很容易因為重複而失衡跌倒;你不可能只投一種變化球。


 


冬天都到了。我們還會有多久的賽程呢?我已經忘了(也沒有確實記得過)開場的時間,要從友誼賽開始算起還是主場?我們打著各自的暗號,有時我以為我猜中你了,你呢,猜過我嗎?不過,我一直明白要和你走一段。即便是無意識被安排的位置,我們彼此陌生的位置呵,但是我們不都曾經佯裝過揣摩過自己站上這位置的表情姿態;儘管現實中不斷失分,儘管我們從陌生抵達陌生。或者因為彼此陌生的模樣,才有各自思量的帆,在球尚未抵達手套以前展開,把時光暫停。讓我感覺速度,感覺風,感覺流動。


 


我也明白,看見的球不一定就能夠接到,我們所預設的球路,即便預設他是變化球,也不見得不會是和預設中完全相反的路徑。所以就算難免下意識預設,我也總是儘量忽略他。畢竟我沒有很優秀的計算能力,多數時候我和多數人一樣相信直覺,甚至比多數人更相信,幾近某種耽溺的程度。可也有時候,我其實分不清楚你是我預設的模樣還是我直覺的模樣。


 


但也都打到這裡了。


 


我開始有點分心想要與你散步,不去管球也不管勝負。我當然知道這樣缺乏運動家的精神,反正都已經知道自己輸了,我只能夠盡力去陪你而已。所以球賽結束後,你可以陪我散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