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21日 星期三

『永恆,那就是我們在看中所看不見的事物。』





--《刺蝟的優雅L’élégance du hérisson》by Muriel Barbery/商周
 



 

初看到這個簡潔而鏗鏘有力的書名,對於作者幽默嘲諷的智慧心中充滿竊喜。光看書名就是我會喜歡的書,收到試讀本之後果然沒讓我失望,我打從心底尊敬並且喜愛此書及其作者。

 

對於與生俱來的社會階級安排而徹底影響的命運,是不是暗藏著我們眼睛所看不見的秘密之美呢?我們或許都曾經設想每個人有著自己所被賦予的個別差異,並不因為社會階級而箝制;一位流浪漢也許是令人不忍卒睹地骯髒而破碎的存在,卻擁有我們安逸的人們窮極一生都所難以獲得的生命智慧;一名高知識份子也許將哲學、歷史甚至道德隨時掛在嘴邊大談闊論,但看到的始終只是表皮甚或皮屑而已,與我們並無差別,無知地輕信自己的雙眼和被灌輸的概念,卻省略心裡的聲響和疑惑。於是,階級始終存在於苟且偷生,存在於我們對於自身的放任。

 

我並無意討論階級的社會制度,那是太大的題目,相信作者亦同。況且,我們都明白一個制度之所以存在並長達幾世紀不無道理,我更相信不論任何形式皆有其長短,因循苟且是人的本性,既然沒有完美的形式,更不可能完美地續存至今,人們是很有可能在陰溝裡猥瑣偷生的,如同蟑螂一般。

 

然而即便是蟑螂,或者也有其存在之必需,之美;比方說提醒我們不要如蟑螂般惹人嫌惡。也許我們的居所看起來真的夠乾淨得可以躺在地上打滾,但是如果你試著灑些殺蟲劑,也許還是能夠發現蟑螂們會從任何你意想不到的角落逃竄而出;這就是蟑螂,可以無聲無息地不驚動誰,而就這樣和我們共生共處在這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所在。那是因為我們所相信的雙眼和理所當然的觀念都是如此淺薄。

 

於此同時,我忽然想念夏宇,『沮喪的中國女子散步回來/坐在窗前練習法文會話:這是一匹馬呢或這是一頂草帽?/這是一枚砲彈/砲彈在黎巴嫩落下/激烈的改革者溫馴地回家吃晚飯』也許我們所見之處必是詩,必是哲學,如同國王的新衣;然而我們如果只用雙眼去看,將只能看見偏見的外衣。 『永恆,那就是我們在看中所看不見的事物。』於此,也許我們可以說,如果你的眼睛只看見這世界的陰影,一定是因為你的心中缺乏陽光。

 

故事到最後,讓我聯想起「口白人生」電影裡男主角的命運;儘管結局看起來大相逕庭,仍不禁覺得如果此書拍成電影應該不需要太大的編修,每一場景都已經栩栩如生地浮現在我的想像裡面,十分精采。

 

如果你覺得自己裡面有一絲絲刺蝟般潛在的可能,那麼此書應該可以讓你練習更為優雅地當一隻刺蝟,優雅地品味這個和蟑螂並存的世界,優雅地看穿那一件一件淺薄的偏見。

 

 

P.S.『永恆,那就是我們在看中所看不見的事物。』引用自《刺蝟的優雅L’élégance du hérisson》by Muriel Barbery/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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